季明澤打量老闆。
他可不像葉不凡那麼好糊弄。
老闆在他那樣冷峻睿智的目光下,還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差點讓老闆招架不住。
不過好在老闆開店見慣了各種人物,也常年跟各種人打交道,硬是頂住了。
但是下一秒,季明澤提出看一下他的住店記錄。
老闆頓時說:“我的住店記錄你有什麼權利看啊?
我跟你說啊,我就一個小老闆,平時按時納稅,你們沒有正規手續,我不會給你看住店記錄的。
客人隐私憑什麼給你們看啊,我怎麼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是不是壞人?
”
季明澤給他出示了工作證。
季氏正規,所以即便是總裁,上班也有工作牌。
現在他把牌子給老闆看,老闆拿過牌子一看,心說,哎喲,這還是個真正豪門!
季氏總裁!
A城最大的電子集團,誰不認識!
牛逼。
他看過了證,然後又看看季明澤,說道:“記錄可以給你們看,但是不許拍照。
“
說着,把住店登記本拿出來。
看吧看吧,反正雨荨母子倆又沒有登記。
季明澤看登記,一目十行,沒有找到雨荨的住店記錄,他把賬本放下,又打量了一下店面,對老闆說了一句打擾了。
帶着人離開。
老闆頓時松一口氣。
他看着季明澤一行人上了車,車完全開走了,這才又去提了一壺開水,然後去找雨荨。
雨荨來把門打開,他把水遞給雨荨,而季明澤來找他們的事情,他沒有說。
說了萬一這姑娘心軟又回去,那不是自跳火坑?
家暴的男人還回去幹嘛,這樣的男人留着過年嗎?
所以老闆一句話也沒有講,放下水就出去了。
房間裡的雨荨此時抱着曜辰,在哄他睡覺。
因為倉庫是在後面,所以剛剛前面的動靜沒有驚動到她。
她靠在床上,把曜辰抱在懷裡,輕輕拍打他的後背。
曜辰吃飽了飯,雖然今天受到驚吓,但是此時被媽媽抱在懷裡,媽媽的懷抱依然那麼溫暖,就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時間已經不早了,現在是淩晨兩點多了,沒多久,曜辰就睡着了。
雨荨把他放平蓋上被子,随即自己在他旁邊躺下來,握住曜辰的一隻小手。
現在這隻手就是她全部的力量。
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季家是回不去了,她也不可能再回去,她必須要想辦法養曜辰,所以她得去找工作,但是帶着曜辰,她又沒有學曆。
隻能,隻能将曜辰送回老家去。
而這幾個字滑過她的腦海,她頓時心痛的無法呼吸,仿佛殘缺的心又被人剜去一塊,她用手抓住自己的兇口,眼淚不僅流了滿臉,也在心裡漫成了河。
曜辰,曜辰。
媽媽怎麼舍得把你送走,讓你去做留守兒童!
但是媽媽不把你送走怎麼辦呢?
媽媽帶着你是養不了你的,還要給你存錢今後讀書。
雨荨的眼淚像決堤的海水,她流着淚一直到天蒙蒙亮,而天蒙蒙亮的時候,她也已經做了決定。
她去找老闆借錢,老闆夜裡是在大廳躺椅上睡的,但他已經習慣了有動靜就醒,所以雨荨走過來的時候,他就醒了,看到雨荨,就從躺椅上坐起了身。
雨荨走到他面前,先鞠了一躬。
“哎呀,姑娘,你這又是幹什麼!
”老闆立即道,扶起雨荨。
雨荨說:“您能借點錢給我嗎?
我一定會還您的,實在不好意思,昨天晚上都沒有給錢,今天又找您借錢…..你可以借我五百塊嗎?
或者四百塊也行。
”
雨荨現在身上唯一值錢的隻有季明浩要求她一直戴着的兩枚戒指,一枚婚戒,一枚是季明浩給她做的那一枚。
這是季明浩留給她的最後的東西,無論如何,她不會拿出來變賣。
回去的車費三百多,非親非故,找老闆開口已經很是讓她說不出口。
但是老闆真的是好人,他連忙就答應了,然後打開抽屜找現金,找到了兩千多塊,一股腦兒的都給雨荨。
但雨荨隻要了五百。
“謝謝您,您的大恩我一定會記得的。
”雨荨說,給老闆又鞠了一躬。
老闆連忙又扶起她,說道:“人在世上,誰還不遇到個難處,你遇到難處來找我,說明我值得你信賴,這麼說我感覺還很榮幸。
姑娘啊,沒什麼的,世界上沒什麼坎兒過不去的,你想想你的孩子,你看那孩子多可愛,多聰明,那眉眼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一看今後就是大有作為的,所以你看着這個孩子,好好的活下去t,把孩子好好培養好,比什麼都強。
”
雨荨點頭,再次道了謝,然後說給老闆寫借條,老闆說不用了,錢也不多。
但是雨荨還是要寫借條,老闆于是随手拿了一個本子給她,雨荨寫了借條,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她帶着這五百塊錢,回房去把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穿上自己昨天晚上晾了的衣服。
氣溫高風大,衣服挂在窗口已經差不多幹了。
并且快速把老闆借給她的衣服洗了同樣挂到了窗口,把曜辰的衣服裝起來,熱水瓶和水杯都整齊放在桌子上。
床鋪也給整理整齊,然後抱起了還在睡着的曜辰,出來跟老闆再說了一聲,帶上曜辰離開了這家旅館。
她到了汽車站,買了最早的一班客車,帶着曜辰,踏上了回老家的路途。
而與此同時,季明澤找雨荨找到下半夜,尋找範圍擴大到其他的旅館,包括酒店。
都沒有找到。
季明澤回想,還是覺得雨荨待過的這家店老闆可疑,于是又倒了回來。
老闆現在看到他倒也不隐瞞了,說道:“走啦,人走啦,來晚了。
”
說着,還輕蔑的看一眼季明澤。
保镖一下子怒了,上前提起老闆的衣領:“人在你這裡你撒謊!
”
季明澤也渾身散發着冷意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