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接的下毒者是雲衣，這個不用我再解釋。”

　　謝千歡搬來小凳子，撐著腰，慢悠悠坐下。

　　她長舒一口氣，“在雲衣背後的人，是九皇子。”

　　“老九？”

　　蕭夜瀾微怔。

　　之前皇後的人來報信，他並不知情。

　　“宮裡有人親眼看見雲衣和九皇子私通，沒過幾天就發生了明妃中毒的事，雲衣為了保護九皇子而自盡，我已經試探過他了，不會有錯。”謝千歡道。

　　蕭夜瀾轉過身來看著她。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自己默默做了這麼多調查。

　　如果她不想全力救治明妃，為何還要費力氣在暗中查探兇手是誰？

　　“關鍵在於，九皇子為什麼要指使雲衣下毒，而且他一個金枝玉葉的皇子，從哪裡找來這麼兇猛的奇毒。”

　　謝千歡繼續道，“就算他有野心，想要奪嫡，這也說不通，他可以去害太子，可以去害二皇子，再怎麼樣也害不到你母妃的頭上來。”

　　蕭夜瀾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老九和老十愚笨，你沒辦法猜到笨人的心裡在想什麼。”

　　“話雖如此，但正常人行事總該有個邏輯，我注意到九皇子很珍惜一幅美人畫，幾乎是畫不離手，就唆使十皇子去偷來看看。”

　　“那畫上是元璃？”

　　蕭夜瀾已經猜到了。

　　謝千歡點頭，“九皇子迷戀元璃郡主，而你母妃體內毒性猛烈，連我都難以驅除，元璃上來隻用一碗藥就解毒了，不覺得太巧了嗎？當然，你也可以說她是醫術高明，但我早已說過，唯有下毒的人，才能做到這麼快解毒。”

　　“是元璃把這種毒交給了老九，老九再給那個小宮女，最後下到本王的母妃茶杯裡。”

　　蕭夜瀾理清楚以後，眼眸漸漸暗沉，愈發陰鷙。

　　謝千歡輕嘆，“這一切都隻是推測，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元璃郡主有動機，她這樣做無非是為了爭奪神醫的名號，再借由這個名號一步一步往上爬，或許，她最終是想成為像鬼醫那樣連諸國皇帝都要敬他三分的存在。”

　　蕭夜瀾道：“她給母妃下毒，正好可以讓你遭受更多非議。”

　　“沒錯，大家看見我連自己的婆婆都治不好，一是會指責我醫術不精，二是會懷疑我不孝順，因為跟婆婆有矛盾，故意不好好治。”

　　不用她說，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蕭夜瀾想起自己之前對謝千歡的懷疑，心尖像是被針挑了一下，很不舒服。

　　“本王這就去找元璃。”

　　他站在謝千歡身前，看著她仍有疲憊尚未散去的蒼白小臉，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總之不想再這樣面對著她。

　　謝千歡卻阻止，“不行，你不能去找她。”

　　“為何？”

　　“我懷疑她用的可能不是尋常的毒，而是蠱！”謝千歡低聲道。

　　蕭夜瀾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旋即想起了那條被他捏成兩截的怪蟲。

　　謝千歡伸手揪住他的衣袖，“你也記得那條蟲子，如果元璃真的成為了蠱師，那她現在就是皇宮裡最危險的存在，萬一你中招，連我都沒有辦法幫你的，蠱之毒，唯有蠱師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