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德殿,李世民是真的火了,這不就是落實了玩忽職守麼,身為國子監助教竟然好幾天都沒有為學生上課。
要是勤工儉學也就罷了,還鼓動學生們去做生活實踐,三天兩頭找不到一個學生,這個事情可就大了。
還有身為弘文館助教,竟然将太子放之不理,這是李世民最為惱火的。
有了孔穎達的奏折這個導火索,經核查事實确實如此之後,這個玩忽職守算是做實了,這時候就見到朝廷官員們的博弈了,很多人開始站出來落井下石,從玩忽職守又涉及到身為勳爵明目張膽的加入商人行列,加入商業活動等等。
要換成之前可沒有人會說這些東西,畢竟有不少的朝廷官員家中多少都會涉及到一些商業活動。
尤其是布行生意,現在棉花商行這麼一鬧,導緻長安的絹布都不好賣了,這直接影響到他們的切身利益。
結果因為這個事情,朝堂上瞬間就亂哄哄一片,李世民本來還想發火呢,可是現在的情況似乎有些失控。
李世民忽然發現,元善一個小小的縣子,但是身後卻站着一個棉花商會,原本這是一個好事,可是怎麼會影響到朝堂呢。
這個事情不得不讓李世民陷入思考,棉布一百文一匹,朝廷都定制了十萬多匹,長安的百姓基本上都在使用棉布,可是他們看到的都是欣欣向榮的繁華,背後的那些承受着市場銷售壓力的作坊主們則是陷入了困境。
一部分選擇加入商會,一部分還在苦苦的支持,可是現在的形式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餘地讓那些苦苦支持的作坊主們堅持下去。
于是這就直接導緻了利益的沖突,官員,家族,世家郡望這些人必然會站出來,而往往是都會是想朝廷施壓。
這也是李世民最頭疼的一個事情。
“夠了,現在說的是關于元善身為國子監,弘文館助教玩忽職守的事情,不要混淆視聽。
”李世民厲聲喝道。
“陛下,臣以為,元善玩忽職守不适合再擔任助教之職。
”魏征說道。
“恩,你說的有道理,隻是功過不能一概抹掉,在國子監期間元善著有《三字經》,此文引典範作文,極為适合作為啟蒙,這是功,雖然在教學的方式方法上有些奇特,但是推陳出新或許不失為一種新的嘗試,若是能夠真的能夠培養出一些俊才,也是我大唐之福,當然玩忽職守這個事情也不能置之不理,但是還是要查明情況再做定奪,先找回那些去體驗生活的四門生在說。
”李世民道。
聽上去這是為元善說話,但實際上就是在轉移話題。
可是大臣們卻不吃這一套,接下來還是有人出來拿元善從商的事情說事兒。
此時都是文官在計較,武官們都是閉口不談,就在一邊看着,秦瓊,尉遲敬德等人都非常的淡定,他們知道無論這些人怎麼鬧,若是真的要動元善,那他們會第一時間出來保護的。
這不隻是他們之間有生意上往來,甚至叔侄交好在這個事情他們考慮的事情就比較多了,因為他們是從文官武官角度上來看的,在管家你的時候護住元善,這反而能獲得更打的利益。
他們可沒有文官那些芥蒂,所以更能夠認清元善這個人的才能,将元善拉入武官行列是最好的選擇。
就在此時封德彜道:“陛下,臣有事情要說,前兩天有人探查到元善私自開礦采鐵,此事請陛下定奪。
”
瞬間朝堂之上鴉雀無聲,長孫無忌,尉遲敬德,程知節,秦瓊這幾個人都愣住了,這在他們心裡都知道元善這人的性格,似乎這天下之事就沒有他不敢做的。
“你說什麼,你怎麼不早說。
”李世民氣道。
“臣也是不久之前才得到消息的,為了保險起見,就派人暗中觀察,确定礦山的鐵礦都是運往元家莊園之後才敢下定論。
”封德彜道。
李世民拍了一下龍椅一時之間沒有說話,但是此時來的突然,按理說元善對于經商十分精通,不應該不知道鹽鐵這些都是官辦事物吧。
但是封德彜這麼說了就不可能是無的放矢,肯定是掌握了證據,想了一下道:“程知節,此時交給你來辦,速去将元善給我拿來問詢。
”
程知節一聽眼珠子一轉,這事是交給他辦,那說明就算落實了事情,也有緩和餘地,立刻領命現在就去找元善問清楚。
這一早上朝堂可是熱鬧了,就因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縣子引起的。
和平商鋪内,建材商會的幾個人都拿着小本在記錄着,生産開始磚頭的産量讓他們瞠目結舌,大量的磚頭現在已經被碼放的到處都是,還好他們選擇的窯廠地方非常的大。
“賣磚頭,可以找大客戶,看看哪家達官顯貴要建造莊子的可以去談,銷售這一塊還是要培養一批人才進行擊中培訓……”
就在元善跟幾個人商量的時候,突然程知節沖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将元善帶走了,來得快去的也快。
“元善,你說你是不是私采鐵礦了。
”程知節問道。
“沒有。
”元善立刻道。
“還說沒有,封德彜都派人看到鐵礦往元家莊園送了,你還不承認。
”程知節問道。
“承認什麼,給我家送些鐵礦就是采礦,莫名其妙。
”元善應道。
“你說實話,那鐵礦到底是不是你派人挖的。
”程知節此時也不跟元善繞彎子了,就有什麼說什麼。
“不是。
”元善道。
程知節一聽這口氣,這語調,似乎聽出元善并不是在說謊,便說道:“此事事關重大,要真是你做的隻要你現在說出來,我就給你想辦法。
”
“謝謝程叔叔,但是鐵礦确實不是我開采的,這是事實。
”元善道。
他沒想到程知節還挺講義氣的,要是在大業年間面對這些人他還能肯定,但是這都是功成名就了,有家帶口的他們還會管誰的閑事麼,這不小人度君子之腹,而是人心險惡,人的欲望是無線的,什麼時候被改變沒人知道。
就像今天這樣,封德彜說出元善這個事情之後,不也沒有人說話麼,就連秦瓊都沒有站出來說兩句,畢竟圈子不同他們的處事行為都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