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炮彈,正中山口,鬼子特訓隊僅剩的一挺輕**也變成了零件。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回事,但嶽斯良的心裡已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随着進攻的發起,那種不祥的預感也愈發的接近。
而且,鬼子的反擊顯得很綿軟無力,似乎是準備逃跑的樣子。
“快!
一定要快!
”
嶽斯良口中喊着,帶頭沖在了最前面,可是等他進入到山坳之中時,看到的卻是十幾個鬼子一邊開火一邊撤退,現在已經攀上了山梁,正在與山梁另一邊的程飛他們交火。
而在山坳裡的數具屍體之中,則躺着一位兇口插着刀的老僧!
“這?
!
快追!
”
嶽斯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當即毫不猶豫的就要去追,可就在這時山坳之外卻又響起了一聲槍響!
“快躲避!
”
聽到這槍聲的第一個念頭,就以為是鬼子的增援到了。
嶽斯良急忙大聲的提醒到,可等他們所有人都找好掩體準備還擊的時候,卻發現山坳外面來的是大約一個營的晉綏軍。
“怎麼回事?
!
難道是陳繼廣他真的決心投敵?
!
”
嶽斯良下意識的這麼想着,可随後又覺得不對勁。
這裡是屬于混成三旅所控制的腹地,陳繼廣要是敢在這裡動手腳,那就意味着公開的反戈杜宗祥了,以陳繼廣一個團的兵力,他應該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這邊嶽斯良滿腹狐疑,那邊的晉綏軍指揮官也是一頭霧水。
“怎麼回事?
!
那小和尚不是說有鬼子嗎?
怎麼是一群八路?
他們想制造摩擦?
!
給我問明白他們的身份!
”
通過望遠鏡看到對面人的身份之後,這名軍官嘟囔了兩句之後朝一旁命令到。
那拿着鐵皮喇叭的士兵當即往山坳之中喊到。
“你們是哪支隊伍的?
!
不知道這裡是晉綏軍混成三旅的轄區?
!
”
聽着晉綏軍的喊話,嶽斯良看了雷子一眼。
雷子立刻就讀出了其中之意,先是告知嶽斯良二強子他們已經去追鬼子了,然後才扯開嗓子回應到。
“我們是八路軍344旅424團的警衛排!
收到了日本鬼子要策劃綁架明鏡和尚的情報,這才來到這裡阻擊小鬼子!
你們是哪支隊伍的?
”
雷子的嗓門就是大,用肉嗓子喊出來的動靜比對面用喇叭喊的都響。
晉綏軍這邊的軍官聽雷子說的明白,倒也不是十分的懷疑,一把奪過了鐵皮喇叭,往前走了兩步。
“我是混成三旅的一團長池忠順!
你們那邊有沒有能主事兒的站出來!
既然是友軍,那咱們同時解除警戒!
”
“團長......”
雷子看了一眼嶽斯良,試探的問了一聲,嶽斯良示意他不用說了,轉而親自朝池忠順喊到。
“我就是424團的嶽斯良!
池團長的大名的也有所耳聞,知道之前就是你奇襲拿下來的簡莊!
咱們兩家雖是友軍,和池團長說的同時解除警戒我不能接受。
不是嶽某懷疑池團長的為人,隻是自31年起,咱們吃敵人的虧太多啦。
池團長要是相信嶽某,大可帶兩三個人進山坳裡詳談,到時咱們雙方的身份自然都能證明了。
”
“團長?
!
”
嶽斯良這邊剛說完,晉綏軍那邊頓時怒了,七嘴八舌的自然是罵嶽斯良不識擡舉。
倒是池忠順一擺手,無所謂的說到。
“咱們人多他們人少,他們肯定得害怕咱們。
他能提出這樣的要求,那應該還是有些誠意的,我就去見見那姓嶽的又如何。
”
說着話,池忠順徑直走了出來,也沒說帶兩三個人,隻帶了一個馬弁就朝着山坳裡走去。
後面的晉綏軍衆軍官手心裡全都是汗,如果對面的八路軍要是假冒的,并害了池忠順的話,他們這些人在杜宗祥那裡全都難辭其咎。
好在事情并沒有朝着那個壞的方向發展,池忠順和他的馬弁全都平安的走進了山坳。
“嶽團長,池某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
”
對于嶽斯良這個人物,池忠順可沒敢小看,對方無論是從軍的資曆還是戰功都不是他能比的,雖說現在兩人的職務都是團長,池忠順可還沒那麼自大。
“呵,池團長當真是磊落的漢子,鄙人深感佩服。
”
嶽斯良說話的模樣語氣都感覺不甚熱情,臉色看着也略帶幾分僵硬。
這讓池忠順的心中略感不快,以為是嶽斯良并不很看得起他。
不過很快池忠順就知道自己多心了,因為嶽斯良帶着他往山坳之中走去,給他看了一眼這裡的情景。
“唉,我還是來晚一步,我帶着人來的時候,明鏡大師就已經被鬼子劫持了。
中間交火了幾次,雖然最後我還是追上了他麼,可......唉......”
說到最後,嶽斯良長歎了一口氣,而池忠順不用他說也知道後面的話是什麼了,畢竟老和尚的屍首就擺在這裡。
池忠順也沒有多說什麼,他相信這當中的細情嶽斯良一定會給他解釋。
“嶽團長,别的話可以等待會再說,現在可否叫人陪我這位小兄弟走一趟,去讓外面的弟兄解除警戒。
”
這麼要求不算無理,嶽斯良自然是能夠答應,同時他也沒有矯情說什麼“不用人跟”一類的話。
最後是挑了姚栓柱跟那個馬弁走一趟,不過就在要出發前池忠順突然又吩咐了一句。
“對了,小莊,你順便把那個小和尚也叫進來,讓他認認這是不是他師父明鏡大師,我們也得提防小鬼子的調包計。
”
池忠順這一句話引起了嶽斯良的好奇。
“小和尚?
”
“嗯,今天早些時候,有個小和尚摸到了我的軍營外,說什麼求我救救他師父。
我一開始沒當回事兒,以為是胡攪蠻纏。
可後來聽說他師父是明鏡禅師,而且還是日本人要劫持大師,我這才當成一回事兒。
也怪我做事馬虎,等派出的探馬發現這邊确實有槍聲之後才出兵,可惜我就算是出兵也晚了。
”
池忠順說話的同時還長歎了一口氣,不過很快他就轉頭看向嶽斯良,故作奇怪的問到。
“嶽團長又是怎麼知道禅師有難的呢?
我這就駐紮在本地都不清楚的事,嶽團長竟然能知道,可真是消息靈通啊。
”
嶽斯良心想果然來了,在晉綏軍出現的那一刻,嶽斯良就知道肯定會有這麼一出,帶兵進入友軍的防區,這種事好說不好聽,真要是扣他一個制造摩擦的帽子,那還真不好辦。
“實不相瞞,我也是聽人說的,之前采訪過杜旅長的記者左女士去我們做客了,在聊天時聽到她談起明鏡禅師的一些事,正巧近一段時間藤野在獲鹿搞親善發傳單。
我猜到他可能會綁架脅迫本地的名流士紳,這才擔憂明鏡禅師。
正巧今天黎明的時候,我們在尖山附近的隊伍在巡邏時發現了山下面的路有兩輛汽車經過,因此有所猜測的才事急從權。
并非是嶽某有意制造誤會,實在是友軍之間聯絡不暢,要是走正規章程,隻怕會贻誤了戰機,這當中的細節稍後嶽某自當同杜旅長說明。
隻是可惜,就算是這樣,還是來晚一步。
”
嶽斯良這麼一說,池忠順理解的點了點頭,他問的時候也并非是要诘責嶽斯良,隻是要一個明确的說法,不明不白的就摸到了眼皮底下,這種事情足夠讓人後怕好久的,池忠順心想隻怕有些人要倒黴了。
沒過一會兒,池忠順所說的小和尚就走了進來,看見滿地的日軍屍體時,這小和尚竟絲毫沒有怯意,可是在看到明鏡躺在那裡兇前插着刀,小和尚終于是忍不住了。
“師父!
!
!
”
縱使是出家人,再八風不動五蘊皆空,看見養育自己的恩師倒在這兒,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悲傷之情。
“小師父,這是明鏡大師嗎?
”
盡管小和尚哭的悲傷,可池忠順為了保險還是問了一句,在得到小和尚悲切的點頭肯定之後,池忠順無奈的搖了搖頭,明鏡和尚不說在民間,就算是在士紳之間也很有名氣,這樣一位高僧在晉綏軍的防區被害,那豈不是在說晉綏軍的防務形同虛設?
!
“團長,我們回來了,鬼子跑的太快,我們實在是追不上......”
正在小和尚痛哭之時,二強子他們也趕了回來,見到多出幾個生面孔,還有跪在明鏡身邊哭的小和尚,二強子的臉漲得通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對于這個結果嶽斯良沒有意外,盡管很不願意,但他隻能認可這個結果。
這群鬼子的戰鬥力什麼樣他看在眼裡,沒有了老僧的拖累,他們的逃跑速度肯定是飛快,山裡面地形複雜,二強子他們對此地也不熟悉,追不上那些鬼子很正常。
“先不說這些,明鏡大師是怎麼被殺害的?
這個過程你看清楚了多少?
原封不動的講出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