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看向燕七，也吓了一跳：“可有此事？”
燕七表情淡然：“八賢王說的是實情，而且，不隻是三位皇族成員，連十幾位三品大臣，也都射死了。哦，還有九門提督羅峰彪，也死在臣的手上。”
皇上大驚。
他完全沒想到，這才一會的功夫，竟然死了這麼多人。
甚至于，三名皇族成員，十幾名大臣。
還有九門提督羅峰彪。
這太震撼了。
八賢王臉色愠怒：“燕七，你終于承認了？皇兄，燕七殺了這麼多人，手上沾染了鮮皿，皇上一定不要放過他，燕七就是……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燕七冷笑：“這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我承認，我殺了他們，但是，真正害死他們的，卻是八賢王，我不過是提刀的而已。”
八賢王怒指燕七：“你詭辯。”
燕七向皇上拱手：“事情是這樣的，八賢王率領大軍強闖大德殿，妄動刀兵，臣豈能放他們進來？”
“八賢王久攻不下，居然下令讓皇族成員、以及十幾位大臣夾雜其中，蜂擁而入，故意讓臣投鼠忌器，不敢動手。皇上，您說臣是射箭，還是不射箭？”
皇上猶豫了：“這……”
燕七道：“皇上猶豫了，但是，臣卻不能猶豫，說的遲，那時快，戰場瞬息萬變，由不得臣猶豫。”
“再說，臣也不需要猶豫，臣的心裡隻有皇上，皇上的安危才是臣的曆史使命，臣絕對不能給任何人以可乘之機。在皇上面前，所有人都顯得微不足道。”
“所以，臣當機立斷，命令高上天放箭。臣成功阻擋了藍衣衛的攻殺。但是，皇族成員和大臣，也死在了亂箭之中。皇上，您說，臣……有錯嗎？”
老皇帝虎目一睜：“燕愛卿，你一心為朕，忠于職守，何錯之有？”
“錯就錯在，皇族成員不知道天高地厚，妄圖以貴胄之身，要挾燕愛卿。”
“錯就錯在，那些大臣不識時務，腦子糊塗，竟然以肉身抗法。”
“當然，更錯在八賢王的慫恿和脅迫。”
老皇帝怒視八賢王：“這次流皿事件，錯不在燕愛卿，錯在于你，你難辭其咎，你就不該将皇族成員和大臣置于爐火之上。”
“這……”
八賢王沒想到燕七一番伶牙俐齒，颠倒了黑白。
但是，他想辯白，也沒有理由。
燕七繼續補刀：“皇上，還有一個蹊跷之處，九門提督羅峰彪應該直接向皇上負責，可是，羅峰彪卻唯八賢王馬首是瞻，這到底是個什麼邏輯？難道，羅峰彪眼中隻有八賢王，而沒有皇上？”
這話問的夠狠。
甚是誅心。
老皇帝心裡火大。
他怒視八賢王：“老八，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個……”
八賢王急忙跪下磕頭：“皇兄，事情是這樣的，臣弟從瑞安那裡得到了謊報的消息，一時情急，這才帶着九門提督羅峰彪前來救場。”
“羅峰彪聽說皇上遇險，心中大急，他又是個猛将，腦筋不靈光，所以，沖動之下，就帶着人殺進了大德殿。他并非聽臣弟的話，而是自願為之。”
燕七笑了：“哦，原來羅峰彪對皇上這麼忠心啊？這麼說，要重重獎賞于他？”
八賢王心虛：“是，羅峰彪對皇上很忠心的。”
燕七向皇上使個眼色：“皇上，事情說的清清楚楚了，一切都是誤會。八賢王是為了救駕，我也是為了救駕。隻是，這一場誤會，搞得流皿大德殿，兇險至極，發人深省呀。”
八賢王急忙說道：“誤會，就是一場誤會，臣弟和燕七都是為了皇上。”
心裡，卻冷如冰川。
巨大的失望，在心裡揮之不去。
這一次行動，算是徹底失敗了。
賠了夫人，又折兵。
羅峰彪死了。
十幾個大臣死了。
這些都是自己的小弟啊。
一個個的，都白死了。
燕七還活得好好的。
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燕七，你給本王等着。
老皇帝聽懂了燕七的話中之意。
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穩住形式。
想要翻臉？
老皇帝做不到。
沒看到張勇武緊緊站在八賢王身邊嗎？
逼得急了，大華将會分裂。
那樣，可不是智者所為。
老皇帝揮揮手：“老八，你們下去吧，朕要靜一靜。”
“是！”
八賢王也松了一口氣，徐徐撤退，退到門口，仍忍不住問了一句：“皇兄，您真的……真的沒事？”
老
皇帝哈哈一笑：“放心，朕還能活個十年八年的。”
“啊？”
八賢王心裡那個失望啊。
都要跌入十八層地獄了。
他機械的拱拱手：“皇上龍體康健，是大華最大的福氣。臣弟撤了，臣弟這就向所有大臣通告這個好消息。”
八賢王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大德殿。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返回太和殿的。
一路上，宛如行屍走肉。
楊克和張勇武也極為失望。
兩人不敢說話，害怕引得八賢王濫發無名之火。
八賢王站在太和殿的大殿上，望着眼前那金燦燦的龍椅。
眼眸通紅。
那張龍椅，觸手可得，卻又高不可攀。
群臣都在下面看着八賢王。
“八賢王，皇上如何了？”
“八賢王怎麼了？”
“八賢王，您倒是說話啊。”
……
楊克輕輕咳了一聲：“王爺！”
“哦！”
八賢王終于回過神來，心情落寞，艱難的擠出一絲苦笑：“各位愛卿，本王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皇上身體康健，并無大礙。”
“啊？太好了。”
“這真是個好消息。”
“天佑大華呀。”
……
群臣并不知道，剛才在大德殿之上，上演了一出皿流成河的大戰。
他們是發自肺腑的高興。
不過，他們掃視四周，好奇起來。
“哎，李大人呢？”
“老王爺呢？”
“郡王呢？”
“王大學士在哪裡？”
……
八賢王落寞的揮揮手：“死了，都死了。”
“死了？”
群臣大驚。
“怎麼會死？”
“這一會就死人了？哪裡會死人？”
“八賢王開玩笑吧？”
……
八賢王再也控制不住失望的情緒，暴跳如雷：“死了就死了，還問什麼？難道你們也想去死嗎？”
衆人噤若寒蟬！
八賢王大吼了一陣，心情低落到了極點，揮揮衣袖，怒目而去。
楊克、張勇武急忙跟上。
留下一群大臣，愕然相對，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