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瞄了一眼武東:“感謝你的恩師吧,若非看在德王的份上,你的腦袋早就挂在城頭那杆大旗上了。”
武東非常尴尬,面紅耳赤,急忙站起來,茫然無措。
德王道:“燕大人,那武東我就帶走……”
他的話還未說完,燕七盯着德王,神情不滿:“王爺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德王不解:“燕大人此言從何說起?”
燕七道:“我對王爺十分佩服,引為知己。可是王爺去趁着我率領大軍前往瑞城調停之時,洪城空虛,突發十五萬大軍進攻洪城,王爺如此做派,是不是很有些卑鄙行徑呀?”
德王聞言,心裡更覺得窩囊。
他心裡明鏡的很。
明明是燕七給他唱了一曲空城計,故意引他上鈎。
現如今,燕七得了便宜還賣乖,上哪裡說理去?
德王被燕七質問,局面很被動。
不過從表面上來看,德王的确做的不夠地道。
德王知道到了自己表态的時候了。
若是表态不好,這局面就非常尴尬了。
德王站出來,将責任都推到武東身上:“燕大人您誤會了,武東幹出攻打洪城的蠢事,都是他自己所為。與我沒有任何關系。當我知道武東幹出蠢事之後,我日夜加急趕到上元,想要阻止他,但沒想到終究是來晚了一步啊。”
“哦?”
燕七沒想到德王也是個厚臉皮的,笑看德王:“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是如此。”
德王怒視武東,劈頭蓋臉一通臭罵:“你這蠢材,能不能不給我長點臉?燕大人可是我神交已久的好朋友,你怎麼能突然對燕大人動手呢?你對燕大人動手,就是對我的不敬,就是對我的不孝。你這畜生還不跪下!”
武東張大了嘴巴,驚詫錯愕。
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
明明是德王命令我發兵攻打洪城的,現在怎麼成了我自作主張?
開玩笑,沒有德王的命令,我怎麼敢動手呢?
“這……”武東不知所措。
德王不停的向武東擠眉弄眼:“畜牲還不跪下,你膽敢違抗軍令!待我
帶回到安南,一定對你軍法處置。”
武東沒有辦法,隻好再一次下跪。
德王表演完了,向燕七作揖:“是我沒有管教好部下,我給燕大人添麻煩了。”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燕七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武東自作主張啊,倒是我誤會了。我原本還奇怪呢,德王怎麼能幹出如此小人的行徑呢?現在才明過來,這不過是一場誤會。”
德王陪着笑臉:“是啊,就是一場誤會,希望燕大人能理解,我和燕大人神交已久,怎麼能幹出那麼龌龊的事情呢?”
燕七哈哈大笑:“說的好,說的好啊,我和德王神交已久,不然,德王豈能成為我的座上賓?”
“沒錯,沒錯,正是這樣。”
德王指了指武東,向燕七陪着笑臉:“武東犯了大錯,我能否帶回安南,嚴加管教?”
燕七點點:“那是自然,武東是德王的學生,德王不管教,難道還要我來代勞嗎?”
德王大喜過望。
本來,他想着武東已經成了燕七的人質,想要索要武東,燕七豈能輕易放人?怎麼也要在他身上刮下一層皮呀。
沒想到,燕七這麼爽快的答應了。
太出人意料了。
德王很激動的拍燕七馬屁:“燕大人兇懷大度,讓我佩服。”
燕七無所謂的揮揮手:“我與德王,同心同德,豈能因為武東,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
這話說的,已經給德王非常多的暗示了。
德王心照不宣:“不管怎麼說,燕大人之風度,讓我佩服。武東,你先下去吧,我還有事要和燕大人暢聊一番。”
武東追問:“那五萬安南大軍呢?”
燕七眼皮都不擡:“洪城采石場缺乏人手,這五萬安南兄弟辛苦一下,就先幫我采一個月的石頭吧。”
武東急了:“那怎麼成?”
燕七一瞪眼睛:“得寸進尺,還不快滾!”
武東吓壞了。
德王急忙向武東使眼色:“少羅嗦,快快退下。”
武東隻好退下。
德王很明白,燕七把武東交給他,隻是為了
表明一下燕七想和自己合作的态度。
不過,這五萬大軍,燕七肯定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第一,五萬軍兵乃有着強悍的戰鬥力,燕七不可能随便放走,那叫資敵,換成自己,也不會做這麼傻缺的事情。
第二,燕七本質上是個生意人,既然俘虜了五萬大軍,若是不撈點實惠,焉能放人?
德王沒有求燕七放人,那樣就是自讨沒趣。
“咳咳……”
德王清了清嗓子,拿出燕七送給他的墨寶,在桌子上展示出來:“燕大人寫的一手好字。”
燕七道:“我寫字不重視框架,而重在靈魂,單看框架,我寫的字也就一般般。”
德王笑着點頭:“燕大人字裡行間的靈魂,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燕七豁然大笑:“與德王聊天,就是痛快。”
話題聊到這裡,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
德王盯着燕七:“你是怎麼猜透我的心思?”
燕七道:“就憑你的宏才大略,焉能甘居人下?”
德王心裡小小的驕傲了一下:“我再有能力也比不上安南國主啊。”
燕七盯着德王,豁然一笑:“虛僞!”
此言一出,德王放聲大笑:“一切都瞞不過燕大人的火眼金睛啊。”
燕七道:“關于德王的才華,我是有所了解的。單憑德王與葉格達成南北聯手進攻大華的協議,我就知道德王很不簡單,更揣摩到了德王的熊熊野心。”
“根據安南史料,安南國主之位,本就是你父親的,可是陰差陽錯,你父親沒有坐上國主之位,國主之位落到了賴高遠手中。呵呵,這一下,對你可不太友好了,賴高遠撿了個大便宜,而你卻與國主之位失之交臂。”
“就憑你的超強能力以及對權利的野望,你會甘居人下?我想你一定不會的。”
德王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甘居人下?”
燕七指了指德王,又指了指自己:“因為,燕雀安知鴻鹄之志?巧的是,你我皆是鴻鹄。”
德王一怔。
盯着燕七,許久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