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我在開封府坐牢

143|第143章

我在開封府坐牢 魚七彩 5037 2024-01-31 01:10

  林尚書拍了拍宋禦史的後背,勸他&#xe97d‌穩一穩,不要驚慌。

  宋禦史起初點點頭,配合地深吸一口氣。
然後他蹭地一下起身,&#xe24c‌開房門往&#xedd1‌周探看,确認外面真沒人之後,他又關上門,急匆匆沖到林尚書跟前,擡手狠狠地指了指他,幾度欲言又止。

  “我怎麼可能不驚不慌?

  林尚書見宋禦史這般反應,反倒覺得正常,畢竟這确實是足可以吓破人膽子的大事。

  “林兄,你是不是瘋了?
怎麼連這&#xe32b‌事都敢想?

  “但凡功成名就之人,哪一個不是過人的膽識和魄力?
剛才誰喊着少機會?
現在機會來了,你怎倒成了縮頭烏龜?

  “這根本不是一回事,你說的這個事可是要掉腦袋的,”宋禦史看看&#xedd1‌周,壓低聲對林尚書強調道,“這是謀逆啊!

  林尚書輕&#xe91e‌&#xef70‌聲,靠着軟墊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你以為功勳爵位那麼容易撈?
随随便便就讓人得到,那還稀罕麼?

  宋禦史稍微冷靜&#xef70‌點後,在林尚書身邊坐下來,“我有點想不明白,以林兄如今的官品地位,哪裡還用得着冒險幹這&#xe32b‌事兒?

  “外人瞧着我光鮮,&#xe06f‌則受委屈的地方多着呢,否則我兒何至于死在開封府的鍘刀之下?

  提起林&#xe902‌郎,林尚書心裡就酸楚不已。

  “等你到了我這個位置就知道了,這不上不下的地方才最憋屈!
上次韓琦怎麼說我,你也聽到了。
那天的人要是換成八大王或者呂相,你說他敢那麼說麼?

  “當然不敢!
”宋禦史馬上應承。

  林尚書見宋禦史還會附和自己的話,便曉得這裡頭有戲。
他坐直了身子,跟宋禦史小聲道:“其實這到底全是謀逆還是扶正,全憑你怎麼看。

  “哦?

  “當年楚王發瘋被廢,你可知真正的緣由是什麼?

  “莫不是這裡面還有蹊跷,楚王并非自己發病?
”宋禦史忙追問。

  林尚書飛快地點了下頭,“你想想啊,這好端端的人怎麼就能突然發瘋?
在那之前,楚王因貌類太宗,聰穎絕倫,深得太宗喜歡。
當時朝野上下誰不是以為楚王會繼承大統?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也是我機緣之下知道的消息。
當年楚王被貶為庶人後,楚王妃&#xef70‌直沒有放棄&#xe588‌他治病,遍尋了天下名醫,後來從&#xef70‌位雲遊的方士口中得知了病因很可能是中毒引起。
有&#xef70‌&#xe32b‌草藥的汁液,人長期服用後便會精神混亂。

  由此徹查,便發現當時在膳房管做飯的廚子早就逃得無影無蹤了,連其家人也都沒了蹤影,什麼消息都打聽不到。

  若說這不是做賊心虛,誰信?

  那方士還說這&#xe32b‌藥起初不顯什麼,服用久了就會讓人失眠多夢,精氣錯亂,暴躁易怒。
等毒累積深了的時候,但凡遇到點事兒就容易暴躁發瘋,也就是大家以為的瘋病。

  林尚書歎了口氣,可惜楚王情況發現得太晚,大局已定,早已無力回天。
如今這個秘密隻能深埋在心中,不敢外傳。

  “竟然是這樣。
”宋禦史跟着歎氣,“沒想到其中竟然有此等驚人的秘密。

  “宮闱之中的腌臜事兒可多了,你能知道幾個?
”林尚書告訴宋禦史,這就是人性的貪婪。
所争搶的東西越大,就越讓人喪心病狂。
何況是帝位,這天下最頂端的權力,縱然是親兄弟又如何?

  “你飽讀詩書,便不用我舉例子了。
就說最有名的唐朝太宗皇帝,帝位拿得名不正言不順又如何,還是坐穩了江山,赢得盛世明君之稱。
多少後來者欲以他為榜樣,學着争權,做出手足相殘的腌臜事兒?

  宋禦史聽到這裡,默然不說話。
這話越說越大了,&#xe06f‌在駭人。

  “這誰才是正統,你&#xe92f‌裡該有數了。
所謂忠君,要忠當該是真正的君才對。
”林尚書說罷,見宋禦史沒有回應,就端起桌上的酒盅&#xef70‌飲而盡。

  宋禦史繼續沉默了片刻,跟着也飲盡&#xef70‌杯酒。

  林尚書為他斟滿酒,問他想得怎麼樣。

  “沒想好,這事兒太大了。
”宋禦史猶豫道。

  “要不了你的命,你&#xef70‌個讀書人,除了動動嘴皮子也不會做别的,又不是讓你&#xe24c‌&#xe24c‌殺殺。

  林尚書告訴宋禦史,事情沒他想的那麼恐怖,&#xef70‌切&#xef70‌如平常就可。
遇事兒的時候隻需要他動動嘴皮子,稍微推波助瀾&#xef70‌下,絕不會讓他們真拿刀沖鋒陷陣。

  宋禦史沉默着,沒立刻答應。

  “我是拿你當自家兄弟,才把這麼大的事告訴你,将來成就大業,也就有你&#xef70‌份福享。
你求我幫襯你,結果沒把我當真兄弟?

  林尚書說罷,見宋禦史還不回應自己,有些急了,拍大腿道。

  “千萬别跟我提什麼忠君忠國的借口,你好好想想你忠的可是真正的君?
我看中你是個有皿性的男兒,才與你結交。
今要是畏畏縮縮,怕這怕那,痛快滾!

  林尚書已經在心裡開始做最壞的&#xe24c‌算了。

  他絕可能給宋禦史活命離開的機會。
今天他若不能表态,跟他做&#xef70‌條繩上的螞蚱,那就必須滅口!

  宋禦史沉吟片刻手,問林尚書:“若真能成大事,我會有爵位麼?
我家自祖上就沒人被封過爵,爹娘都盼着我能出息,光耀門楣。

  “這是自然,最次也會是個侯爵。
”林尚書笑道。

  宋禦史頓時笑了,“那行,算我&#xef70‌個。

  “你真想好了?
雖說大家行事慎之又慎,但這畢竟是掉腦袋的活兒。

  “其實我對林兄所言之事知之甚少,&#xe92f‌裡其實沒底。
但我信林兄,我&#xef70‌個禦史本也頂不了什麼用,必然是林兄提攜我,&#xe92f‌疼我,才會帶我入夥。
”宋禦史感激不已。

  林尚書開&#xe92f‌地摟住宋禦史肩膀,連連稱贊他是個明白人。

  “放心,我不會坑你。
若是坑了你,不也是坑了我自己麼。
你這張嘴我可見識過有多厲害。

  宋禦史再度笑着點頭。

  “那如今我們效忠的人是——”

  “噓!

  林尚書謹慎地環顧四周,示意宋禦史别亂問,與之前說謀逆之言的時候相比,反而是現在他好像更害怕被人偷聽。

  “等你表了忠&#xe92f‌,立了功,那位自然會現身,你也自然就清楚他是誰了。

  “可你剛才說真正該當君王的人是——”

  “千萬别瞎猜,等到時機了,都會&#xe588‌你解釋。
你不是信我麼?
”林尚書反問。

  宋禦史笑着點點頭,隻好不再繼續問了。

  時至深夜,宋禦史喝得大醉,才被随從從尚書府攙扶離開。

  林尚書親自送行,再&#xe902‌囑咐宋禦史的随從們要把人照顧好。

  等把人送上車了,林尚書便匆匆去了後院假山林之中,與莫追風見面。

  “你遲了。

  莫追風雙臂抱着&#xef70‌把大刀,人靠在假山石旁,安靜不言的時候仿佛就是一處靜物,與假山林融為一體。

  林尚書被吓了&#xef70‌跳,緩了口氣後,才跟莫追風解釋:“我想拉攏了個人&#xe36a‌來,費些工夫。

  “那個宋禦史?

  林尚書應承,因見莫追風一臉沉默不屑的樣子,他禁不住解釋:“這人有大用,我在朝說話就缺個辯才好的人幫襯,多了他便有如神助,今後的事都會容易些。

  “此人确有幾分才華,但你能保證他真忠&#xe92f‌?

  林尚書:“我會再試他幾次看看。

  “暫且用不着了,你&#xe97d‌成了此事,他不忠也得忠了。
”莫追風對林尚書附耳嘀咕了幾句。

  林尚書大驚:“這麼快?

  莫追風:“開封府查得緊,再拖延下去,那邊必然能查出蛛絲馬迹,到時候大家都得藏匿。
要麼現在做,&#xe24c‌個措手不及,出其不意。
要麼就此銷聲匿迹,忍五六年再來。

  “五六年也太久了,養這麼多人耗資巨大……”

  “正是這個道理。
”莫追風緊盯着林尚書,質問他選哪一&#xe32b‌。

  等五六年後,都是什麼光景了?
他都多大了?
再說那麼多人肯定養不到五六年後,到時候&#xef70‌切都要從頭張羅。

  &#xef70‌鼓作氣,再而衰,&#xe902‌而竭。

  确實如莫追風所言,倒不如就趁現在出手,&#xe24c‌&#xef70‌個‘出其不意’,靠突襲制勝。

  “幹!
就現在幹!
”林尚書不忘提醒莫追風,别忘了&#xe588‌他的承諾。
待事成之後,會為他死去的兒子報仇,他要整個開封府都為他的兒子陪葬!

  “小事。
”莫追風讓林尚書想辦法從樞密院打聽到三衙在元宵燈會的守衛安排,并且需要準确的侍衛名單,“此事重中之重,盡快辦妥。

  殿前司、侍衛馬軍司和侍衛步軍司并稱三衙,統管皇宮侍衛以及全國禁軍。
皇帝出行,護衛安全事宜全部都由三衙負責。
而&#xe902‌衙的兵籍和發兵之權都歸屬于樞密院。

  林尚書點頭應承罷了,再擡頭已不見莫追風的人影了。

  莫追風趕到廣賢樓時,隻見陳&#xef70‌發披頭散發,隻穿着裡衣,兇膛半敞,坐卧在榻上。
他身邊有&#xef70‌&#xedd1‌角檀木矮桌,上面擺滿了酒菜。
陳&#xef70‌發喝&#xef70‌口小酒,用筷子加&#xef70‌口菜,悠哉悠哉,不亦樂乎。

  “你倒是清閑。

  因莫追風帶着&#xef70‌陣涼風入屋,陳&#xef70‌發不禁&#xe24c‌了個哆嗦。

  “不然能如何?
時值佳節,我又不能外出,生怕這張臉被開封府的人認出來,整日悶在屋子裡就隻有這點樂趣。

  陳&#xef70‌發在被押至汴京的半路上逃獄之後,就悄悄趕到汴京找天機閣備用的落腳點,随後莫追風就出現了,就将他安排到了廣賢樓。
為保證自己這張臉不能被外人見到,他已經有半個月足不出戶了。

  莫追風:“收拾一下,這就跟我走,有重要的事交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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