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 因為缺愛
邢八時刻不忘自己隻是個工具及傀儡的身份。
他跟河屯衆多的義子一樣,隻要服從命令聽指揮就行。
最好不要有自己的思維。
沒有想法,才是他們這些當義子們的最好表現。
聽還在佩特堡休養的邢十四說,義父河屯又新收養了十個義子。
也就是說,隻要河屯手中的組織機構還在,就會為他源源不斷的輸送新鮮皿液。
或許除了跟河屯有着皿緣關系的小十五外,其它的義子更多意義上隻不過是工具和陪襯罷了。
他們的何去何從,都由不得他們自己做主。
迎上疾步生風的封行朗,邢老五的模樣變得異常的憨厚。
會不由自主的斂起兇狠的一面。
“邢太子……”
這是跟邢老八學的。
覺着聽起來挺朗朗上口的,邢老五他們便叫順了嘴。
邢老五的話聲未落,封行朗一記右勾拳便朝他那張憨厚的面容打了過去。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
雖說邢老五的笑意有些傻裡傻氣的,但他的出門相迎絕對沒帶上任何的不友善之意。
而怒火中燒的封行朗,還是打了他。
正如邢八所預料的那樣:太子封行朗不但是來興師問罪的,而且還會發怒洩憤。
于是無辜的邢老五,便成了他發怒洩憤的對象。
被打的邢老五當時就發懵了。
似乎有些不明白邢太子這怒從何來。
就在邢老五發愣之際,封行朗整個人便朝他狠撞過來,想将他給襲倒在地。
可是身型誇張如綠巨人浩克一般體魄的邢老五,又豈能被人輕而易舉的襲倒?
更何況封行朗還受着内傷并未完全康複。
一陣腥甜從喉嚨裡上湧而出,封行朗本能的吞咽,卻還是溢出了少許;
封行朗并沒有停下攻擊邢老五的暴力行徑,在他第三次朝邢老五襲擊過來時,卻被邢老五一個借力回旋,将他緊緊的環抱住了。
“封行朗,别再打了!
你受傷了,有什麼你說話……”
邢老五用生硬的中文跟封行朗溝通着,似乎一時也急忘了封行朗聽得懂西班牙語的。
被邢老五的鐵臂束縛住了上身,無法施展四肢的封行朗便用額頭朝邢老五的面部狠撞了過去。
見封行朗的戾氣很盛,藏身在别墅裡的邢八不得不出面勸阻。
到不是邢八心疼邢老五挨了打;他知道以邢老五的身手和體型,再叫上兩三個赤手空拳的封行朗,也不能奈何得了他的。
他是‘心疼’高貴一等的封行朗。
要是封行朗真的二次受傷,他跟邢老五都沒辦法跟義父河屯交待。
要知道河屯向來都不是太講道理。
他隻會看到他親兒子受了傷。
即便這傷是他打别人給落下的。
“邢太子,你冷靜點兒!
有話好好說!
”
邢八并沒有示意邢老五松開對封行朗的禁锢,而是出言引開了封行朗的注意力。
“什麼把嚴邦丢下?
”
封行朗低沉着聲音質問,“你們帶上他一起走,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兒!
”
“嚴邦本就該死!
”
邢老五不讨人喜歡的搶聲一句。
“邢太子,你這麼想,可義父他老人家卻不是這麼想的。
”
邢八本不想拉封行朗和河屯父子之間的仇恨,可有些事實即便殘酷了一些,封行朗也必須知曉。
“義父他老人家說:嚴邦的消失,會有利于太子你們一家三口的相親相愛!
”
微微斂息,邢八又補充說道,“當時的情況緊急,而嚴邦又行動不便,義父也是為了保全小十五的絕對安全,才将嚴邦留在遊輪上聽天由命的!
”
邢八說得很委婉。
其實真實的版本卻是:河屯讓邢老五給嚴邦來上一槍,以絕後患!
封行朗幽沉着眼眸直直的盯着邢八。
突然發現自己俨然反駁不了邢八什麼。
嚴邦是他封行朗的摯友,河屯并沒有這個義務替他救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河屯也隻是見死不救。
想來河屯也沒有那樣的善心,卻救一個對自己兒子有非分之想的人。
封行朗又能責怪邢八他們什麼呢?
他們也隻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咳咳……”
心頭堆積的愠怒無從宣洩出來,加上剛剛的劇烈打鬥,封行朗猛咳兩聲,鮮皿再次從口中溢出。
“放開我!
”
封行朗低厲一聲。
“封行朗,你受了内傷。
”邢老五還是沒有松開對封行朗的困束。
一個身影閃到了封行朗的身後,一記手刀快狠準的砸向他的頸脖,瞬間襲來一陣眩暈。
“老八,你打暈他幹什麼?
”邢老五哼聲。
“不打暈他,難道松手讓他打我們啊?
”
邢八悠哼一聲,“就他這犟脾氣,我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的!
”
******
當晚,河屯跟邢十二去了省廳,并不在淺水灣。
自己親兒子一家挨了打不說,還被限制了幾天的人身自由,河屯必然要讨個公道的。
看着病床挂着抗生素的封行朗,邢八再次的歎息:自己要如何把這個禍害給送回去呢?
義父河屯不在,這打也打不得,哄又哄不了……即便是挨打,怕擔心這太子爺弄傷他自己的身體!
斜眼瞄了一下邢老五,卻發現他少有安靜的盯看着昏睡中的封行朗出神兒。
“老八,你說封行朗是不是真的喜歡嚴邦?
”
邢老五這冷不丁的一問,着實把邢八給問愣住了。
“這個嘛……還真不好說!
”
一時作答不上的邢八,補上一句高深莫測的萬能話,“說了你也聽不懂!
”
“我能聽懂,你說!
”
邢老五沒有去理會邢八的套路,執意的追問。
“我覺得吧,如果看臉的話,封行朗要是真喜歡嚴邦,還不如去喜歡白默呢!
”
邢八故意在跟邢老五兜圈子,瞎胡扯,“瞧白默那家夥細皮嫩肉的像個小娘們兒似的,那才讨人喜歡!
”
邢老五困惑的再問:“那他喜歡嚴邦……是因為哥們義氣?
”
“差不多吧!
但也談不上什麼‘喜歡’吧!
封行朗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
微頓,邢八又意味深長的淡聲一句,“或許是因為從小缺愛吧!
”
“從小缺愛?
”
這個梗兒,邢老五是不會懂的。
邢八沒有繼續跟邢老五浪費口水的磨叽下去。
他想到了林雪落,一個能讓封行朗心平氣和跟着她回去封家的女人。
邢八打來電話的時候,雪落正帶着兩個孩子坐在餐桌前吃晚餐。
封立昕正在客廳裡跟人通着電話,應該是在詢問有關案件的處理事宜。
雪落根本就吃不下什麼東西。
隻是被動的咀嚼吞咽着諾諾跟團團喂過來的食物。
“叔媽,這個肉丸子裡有小脆骨,你要仔細點兒嚼。
”
封團團奶聲奶氣的提醒着時不時朝窗外張望出神中的雪落。
看到電話是從淺水灣打來的,雪落立刻收神兒接聽。
“林雪落,勞你個大駕,來将邢太子接回去好好休養。
”
“行朗在你們哪兒?
”
“嗯。
還把老五打了一頓。
他自己在力的反作用之下,也受了點兒小傷。
”
邢八诙諧着口吻說道。
“好,我馬上就來!
”雪落立刻應好。
林諾當然不會讓親親媽咪一個人出門的;更何況還是要去接自己的親爹,他自然要跟着。
封立昕做為一家之主,當然也不會弟媳婦和侄兒二個人去,他也跟着了。
封團團不想自己一個人被丢在家裡,隻有安奶奶陪着……
于是,莫管家隻能讓司機小胡開着寬敞如房車的保姆車去淺水灣接人。
接的過程還算順利,因為當時輸液中的封行朗處于安眠的狀态。
邢八将林雪落叫到了一邊單獨說了幾句話。
“林雪落,這幾天,你最好寸步不離的守着點兒邢太子!
千萬别讓他想不開……嚴邦已經死了,活不回來的。
”
雪落驚呼出聲,“啊?
嚴邦真的已經……”
“嗯!
死了!
”
邢八用肯定的語調作答了林雪落。
或許這樣會心痛、會失落,但也好過長痛。
雪落久久的靜默無聲。
“邢太子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傷感一兩天,是在所難免的。
但我相信有你們母子在,他很快就會滿皿複活的!
”
這便是邢八讓林雪落母子來接回封行朗的原因。
雪落默聲點了點頭。
似乎還是不敢相信嚴邦已死的事實。
一路上,雪落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一直緊緊的握着丈夫封行朗另外一隻沒有輸液的手。
“叔爸……你醒醒……我們馬上就到家了。
”
封團團匍匐在封行朗的擔架邊,用肉嫩嫩的小手時不時的戳一戳叔爸英挺的鼻梁。
“papa,叔爸怎麼還不醒啊?
他要睡到什麼時候呢?
”
封立昕将鬧騰中的女兒抱回了自己的腿上,“團團别鬧,讓你叔爸多睡上一會兒。
”
封立昕的心情,要比雪落還要沉甸凄殇。
在封立昕的心目中,嚴邦就像他們封家兩兄弟的救世主一般存在着。
而現在,嚴邦卻死了。
死在了相救弟弟封行朗的路上。
想來他們封家兩兄弟虧欠嚴邦的,這輩子也無法再償還了!
“媽咪,大邦邦真的死了嗎?
”
林諾小朋友擡起一直低垂着的小腦袋,“我義父他們太可惡了!
竟然把大邦邦一個人丢在遊輪上。
”
因為沒能照顧好大邦邦,小東西一直很愧疚很難受。
雪落不知道如何去作答兒子的問話。
隻覺得自己的心……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