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不知道你認識她到底是幸還是不幸,我也不知道她遇見你,是福還是禍。
但我知道你是我哥,我會拼勁全力的保護你,但是我不希望終有一日我會在手術台上見到你,或者見到她。
”
“哥愛的人,就是我愛的人。
哥,全力以赴,我也會全力以赴。
二哥沒了,大哥離開帝都了,父親年事已高,已經不過問這些事情了。
我希望我們都能好好的,活着……就已經很好了。
這或許對于平常人家來說,活着是最起碼的。
但是我覺得能活着就已經很好了。
”
“哥,我已經調來後方了,打算在軍區醫院工作。
我不想走了,或許你說得對,既然放不下,何必和自己過不去,我想去找厲訓,和他說清楚。
”
“乖。
”他溫聲說道,聲音輕柔,摸了摸她的腦袋,帶着寵溺的微笑:“小丫頭片子,哥什麼時候讓你如此費勁心力?
我是男人,保護的話該由我來說。
”
“那我很好奇,我和暖暖一起發生意外,你救誰?
”
“我會先救你,最後我會全力以赴的去救她,跟她同生共死。
”
“哎……哥,你怎麼跟二哥一個脾氣?
”
顧微聽到這話,忍不住哽咽出聲,眼眶濕潤。
尤其是那四個字“同生共死”,讓她心髒都情不自禁的咯噔了一下,突然疼的有些厲害。
她在戰場上看到病人,很多搶救無效,直接宣告死亡。
身為醫生,對于生死早該置之度外,可她不是神,有七情六欲。
她想……自己這輩子最畏懼的就是死亡。
她可以救别人,卻不能拿起手術刀面對自己的至親至愛。
“都是大人了,不能哭鼻子。
”
就在這時,有人敲房門進來,是許意暖。
她端着切好的水果,道:“我給你們準備了點水果,要吃嗎?
西瓜哦,很甜很甜的。
”
書房的氛圍有些沉重,當她甜甜的說出這話,氣氛瞬間緩和了不少。
顧寒州看着心愛的人,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
他大步上前,熟稔自然的攬住了她的蠻腰,端過她手裡的盤子,笑着說道:“嘗過了?
”
“嘻嘻,在廚房切的時候,自己偷偷吃了一塊。
”
“哥,我不打擾你們了,我自己去廚房吃瓜……”
顧微很識趣,讓她在這兒當電燈泡實在是太殘忍了。
當她看到顧寒州嘴角那抹微笑的時候,那一瞬間覺得他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估計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他和許意暖的愛情談不上轟轟烈烈,是細水長流,相濡以沫。
她們慢慢磨合,最後成為靈魂伴侶。
會有原始的沖動,但因為深愛對方,所以一直有所壓抑。
她覺得一個男人可以克制住自己的欲望,願意和她平平淡淡的過日子,這是很難得的一件事。
顧微離去後,她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都在書房聊了什麼,感覺話題很嚴重,一進來我就覺得壓抑。
”
“沒什麼,勸她去找厲訓,不要後悔。
聊了一番,我好像有些頓悟,好像更愛你幾分。
”
“怎麼扯到我們了?
”
“因為……想你了。
”
他癡癡地說道,将她抱起,放在辦公桌上,而他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她抱起了水果盤子,一邊給自己投喂,也不忘在他嘴裡塞一塊。
“有什麼好想的,我不就在家裡嗎?
”
“在家裡就不能想嗎?
我和微微談話十三分鐘五十秒,這麼長的一段時間沒有看到你,我想自己老婆不可以嗎?
”
許意暖沒想到他把時間算的這麼精準,才短短的十幾分鐘而已。
“至于嗎?
”
“至于,隻要是你都至于。
和你相關,最小的事也是最大的事。
”他抱住她的身子,靠近,呼吸她身上傳來淡淡的香味。
“你老說這些煽情的話,讓我都不知道怎麼回應。
我……我語文好像也沒學好,我都沒什麼措辭了。
”
“喜歡聽我說情話嗎?
”
她聽到這麼直白的話,面頰微微紅潤,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很實誠的點了點頭。
女孩子都喜歡聽甜言蜜語的,尤其是心愛之人。
而且她知道,顧寒州說的都是真話。
“那你聽着就好,至于要怎麼回應……你可以吻我,牽我的手,喂我吃東西,給我準備一塊蛋糕,或者多看我一眼,或叫我一聲我的名字,開車的時候坐我旁邊……這些都可以。
”
許意暖聽到這話,忍不住想到網上很流行的一句話。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她用力點頭,她願意一輩子陪着顧寒州的身邊,不離不棄。
……
晚上,顧微一個人躺在床上,無聊的看着偶像劇。
許是年紀大了,已經過了小女孩懵懂花癡的年紀,現在看韓劇裡面卿卿我我的愛情,她竟然覺得難以忍受。
她最後百無聊賴的關了電腦,躺在了床上,在糾結明天到底如何去找厲訓。
裝矜持才裝幾天,如今就要破功了嗎?
厲訓會不會來找自己?
要是來找的話,那她就順着台階下去得了。
她正胡思亂想中,手機響了,是厲訓打來的。
她精神為之一振,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啊!
她趕緊毫不猶豫的接聽,卻緊張的屏住了呼吸,不敢說話。
她大氣也不敢喘一個,聽着對面傳來勻稱的呼吸聲。
兩人都有所沉默,空氣好死都凝固幾分。
最後,耳畔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微微厚重,分外好聽。
“顧微。
”
他傾吐出她的名字,這兩個字敲打在心髒,讓她心頭都狠狠一顫。
她本還想鬧一鬧,吵一吵,再為自己掙一掙面子。
畢竟婚禮上,他當衆離開,她變成了抛棄的新娘。
帝都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成了個笑話。
就沖這個,她都覺得自己要好好折磨他一番,不然心裡不夠解氣。
可現在,聽他低沉的念着自己的名字,她心裡憋屈到現在的火氣,好像一下子消失殆盡。
最後她乖巧無比的回應:“嗯。
”
聲音平緩,卻鼻音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