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暖吃晚飯的時候,一直在反思這個問題。
顧寒州說得對,自從有了團子,辛西娅也回來後,家裡三個孩子讓她生活全部中心都有了偏移。
以前小希不在身邊,要麼在季家要麼在老宅,她那段時間也有心無力。
事情不斷,她也沒辦法把孩子帶在身邊,團子出生也好幾個月了,才回到自己身邊。
她虧欠最多的就是念念,現在三個孩子都在身邊,她恨不得每天有二十五個小時,來陪伴他們。
她生怕自己做的不夠好,讓他們童年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每天都很緊張,要以身作則,要言傳身教,擔心他們上幼兒園、小學。
她們有個頭疼腦熱的,最緊張的是自己。
也因為這樣,不禁累壞了自己,最重要的是忽視了孩子的父親。
曾經,沒有這三個孩子的時候,她們朝夕相處,有說不完的話。
她們不能說天天膩在一起,但是早上睜眼是他,晚上睡前也是他。
她喜歡什麼,他從不拘着,也不怕别人說閑話。
她要什麼給什麼,她吃火鍋,他給她涮牛肉。
她吃垃圾零食,他會給她拆開薯片的袋子,每天規定她吃多少,怕她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外賣騎手已經對這兒輕車熟路了,再也不感慨這麼大的家庭,竟然還吃外賣。
她會經常想吃楊記生煎包,突然想吃麻辣燙,想吃幹鍋。
顧寒州出門的時候,總會給她帶吃的,要是自己忙,就讓姜寒買好。
不出門應酬,不喝酒不抽煙,和女人保持距離。
他面對記者,三言兩句就會提到自己,不是可以秀恩愛。
而是記者問他的事情,他态度冷淡,覺得沒什麼可說的。
但是一提到許意暖,顧寒州立刻暖了起來,像是突然從寒冬臘月到了春日暖風。
“我媳婦在家呢,等會給她帶吃的。
”
“我們感情很好,外界傳言都是假的。
”
“我就是老婆奴,我覺得沒毛病。
”
衆所周知,顧寒州已有家室。
衆所周知,顧寒州寵妻入骨。
衆所周知,顧寒州此生隻愛一人。
她此刻才突然想明白,孩子是兩人愛情的結晶,是婚姻延續變成家庭的紐帶。
有了孩子,這個家才會變得完整,但也不能忘了最初兩人在一起的樣子。
為了孩子疏忽了丈夫的需求,也是最可笑的。
很多時候,妻子覺得丈夫無法理解自己,變成全職太太,在家裡照顧孩子照顧公婆,累得要死,到頭來卻得不到丈夫的諒解。
不能說妻子有錯,也不能說丈夫百分百有錯。
或許,就連妻子都忘了,自己本來的模樣。
她是結了婚的少婦,也是為人母的媽媽。
但,更是顧寒州的妻子。
顧寒州想要的也不是天天圍孩子打轉,而忽視了丈夫的妻子。
“顧寒州……”
她念着他的名字,端起了酒杯。
她突然嚴肅起來,讓顧寒州面色一凝,瞬間緊張。
“怎麼了?
”
“我……第一次為人妻,為人母,為人所愛。
有很多初來乍到,不太懂得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
她端起了紅酒杯。
顧寒州聞言,嘴角勾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為人夫為人父,傾盡所有的去愛人。
我雖是初來乍到,但是卻比我的小妻子多了十年的閱曆。
我知道最根本的,我是個男人,我要讓着我的女人,疼她寵她愛她,永遠把她放在第一位。
”
“她是我奮鬥的前進動力,也是我堅硬的後盾铠甲。
”
“你不懂,沒關系,我也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
但隻要未來,我們還在一起,手牽手肩并肩的一起走下去就行。
”
“我不敢奢求來生,隻求這一世,和你白頭偕老。
”他輕笑:“但如果有來生,我也不會把你讓給别人,一定會找到你,和你在一起。
”
“顧寒州,嫁給你三生有幸。
”
“許意暖,娶了你一生無悔。
”
紅酒杯輕輕碰在了一起,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液體在燈光下搖曳,就像是兩人的皿,早已融入對方的身體,再也拔不出來了。
許意暖微微動容,将杯裡的酒全都喝了下去。
“你不能喝酒,少喝點。
”
“不,不行,我還要敬你一杯。
”
她又倒了一點:“謝謝你這些年如一日的包容。
”
“應該的,我不讓着你,那我讓着誰?
”
“就是……很愛很愛你,以前總是說不出口,覺得很矯情。
但現在……很想說一千遍一萬遍,生怕你不知道,我愛你……愛你有多深。
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謝謝你把我寵成了孩子,謝謝你支持我給我信心,謝謝你……讓我遇到了你。
”
“顧寒州,謝謝你給我一個家,給了我三個孩子,讓我找到了完整的許意暖。
”
許是今晚的酒格外的烈人。
她很感謝自己遇到了顧寒州,終是遇到一人,把自己寵的無法無天。
顧寒州看她紅了眼的樣子,把她拉入懷中,大手輕柔的撫摸着她的秀發,随後俯身用薄唇吻去她眼角的淚水。
“也許,我們都不是完整的,隻有遇到合适的另一半,才成全了自己。
”
她喝多了,倚靠在他的懷中,藕臂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
就這樣……就這樣一直抱着,不要分離。
今晚月色很美……
風也溫柔。
……
翌日,兩人才回到别墅,一晚上沒看到孩子,想念是真的,但是許意暖也明白,她的生活不隻是三個孩子,也有自己,也有顧寒州。
誰都不能放棄,誰都不能偏頗,否則愛情這條路就會失衡。
忽視誰都不可以。
她們正逗着孩子,沒想到門衛急急忙忙的進來通報,神色激動無比。
“先生,太太,四爺回來了。
”
四爺?
顧寒州聽到這話,狠狠蹙眉,立刻起身看向門口。
門外走近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個頭身材模樣都如出一轍。
隻是不同的是,他的額角多了一條疤,一指長,蔓延到了鬓角頭發後消失。
傅影……回來了!
顧寒州箭步沖了出去,無需多言,隻是将自家兄弟緊緊地抱在懷裡,大手重重拍了拍他的後背。
他就知道,傅影沒死,派出去的人一直沒有消息,但是他就是有預感,他沒死。
現如今,他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