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章效勞
當黃星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裡。
黃星想動一身子,卻感到周身疼痛。
病房裡到處充斥着刺鼻的藥水味,自己身側響起了跟心跳同頻率的點滴聲。
黃星意識到自己正在輸液。
回想起昨晚一事,黃星仍舊覺得心有餘悸。
也不知道,付貞馨怎麼樣了,有沒有逃過那群敗類的傷害?
不知為什麼,盡管自己現在已經是遍體鱗傷,但黃星并不覺得後悔,反而感到自己做的對。
保護弱者,抵抗罪惡,這原本就應該是一種人的本能。
确切地說,這是一個單間病房。
黃星禁不住想,究竟是誰将自己送進了病房?
正疑惑間,病房門吱嘎了一聲,被輕輕推開。
美麗的付貞馨,提着一塑料袋東西走了進來。
見黃星醒來,付貞馨慌忙快步走到床跟前,急切地問了句:感覺怎麼樣?
黃星凝視着付貞馨略顯憔悴的俏臉,說:我怎麼會在這兒?
付貞馨突然握住了黃星的手,情緒有些激動地說:你真傻!
為了一個一直在故意刁難你欺負你的人,值嗎?
黃星知道付貞馨口中的人,是指她自己。
卻又故意裝起了糊塗:誰刁難我欺負我了?
付貞馨輕歎了一口氣,用雙手撫摸着黃星的左手,感觸良多地說:我現在才明白,其實你是我付貞馨生命中的貴人。
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是眼中釘,恨不得把你趕出鑫緣公司,一輩子不再見到你。
但是昨天晚上,你竟然用身體保護住我,而你-------
付貞馨哽咽了一下,接着說:我付貞馨……我付貞馨有愧于你。
什麼,昨天晚上?
難道自己已經在醫院裡昏迷了一晚上?
黃星見付貞馨眼睛裡已經洋溢出陣陣白亮,心裡一熱,趕快安慰她說:說什麼呢小付總,你不欠我什麼。
欠!
付貞馨急切地争辯了一句,強調道:我欠你太多,太多。
日久見人心,這個世界上真正對我好的,甚至能夠用生命來保護我的,除了我姐,就是你黃星!
黃星說:我沒你說的那麼高尚。
小付總------
付貞馨打斷他的話:叫我付貞馨,叫馨馨也行。
能……能讓我叫你一聲……哥嗎?
黃星一愣,感到自己的左手被付貞馨兩隻柔軟細膩的小手緊緊地包裹了起來。
這種包裹,恰似是一種保護。
就像是自己用身體保護付貞馨不受傷害一樣。
黃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付貞馨釋放出一個含淚的微笑。
吃點東西吧,哥。
付貞馨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從旁邊拿過塑料袋,從裡面取出一大堆食品:豆豉魚、袋裝牛肉、牛奶……
黃星笑說:你想撐死我呀,這麼多東西。
付貞馨逐一撕開包裝袋,黃星的确覺得有些餓了,想伸手去接,付貞馨卻故意将食品移開。
付貞馨詭異地一笑,說,你不方便,我來喂你吃。
黃星受寵若驚地說,不,不用,我自己能行。
付貞馨拉開豆豉魚拉環,從裡面扯出了一條豆豉魚,用兩指捏住尾巴,小心翼翼地放到黃星嘴邊,說:乖,聽話的孩子會有好東西吃。
她的聲音竟是那般溫柔,那般善意。
黃星差點兒醉在其中。
黃星試量了再三,才在付貞馨的催促下張開嘴巴,含住豆豉魚咬了一小口。
付貞馨又不失時機地從旁邊拿過一盒酸奶,插上吸管說,喝一口。
黃星吸了一口,頓覺香甜無比。
男人的心很容易被融化,尤其是被付貞馨這樣的美人融化。
望着面前這個漂亮的女孩,細想與她之間的諸多糾葛,黃星被一種特殊的幸福感所纏繞。
付貞馨一邊喂黃星吃喝,一邊跟他說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況。
原來,在黃星昏迷過去的時候,ktv的保安及時趕到,與那幫醉酒的男子周旋了一番,緊接着110也匆匆趕來。
然後付貞馨将黃星送到了這家醫院。
經過醫院的全面檢查,黃星身體無礙,隻是皮外傷和輕微腦震蕩,輸一下吊瓶休息幾天便可痊愈。
付貞馨像是媽媽喂孩子一樣,細緻貼心。
黃星望着付貞馨這專注體貼的樣子,感慨良多。
一走神的工夫,竟然不小心咬到了付貞馨的手指頭。
付貞馨‘哎呦’了一聲,把手撤回。
黃星吓了一跳。
但可愛的付貞馨并沒有生氣,馬上又拿起剩下的半截豆豉魚,放回黃星嘴邊,笑說:看來你是真的餓了呢,要吃我手。
黃星關切地問了句:疼不疼?
付貞馨使勁兒地搖頭:不疼不疼,堅決不疼。
花費了大約二十分鐘的時候,付貞馨喂黃星吃掉了一盒豆豉魚,一袋牛肉和一盒牛奶。
付貞馨又給剝了個香蕉,拿在手上一口一口喂。
黃星咀嚼着付貞馨的柔情蜜意,身上仿佛已經全然沒有了傷痛。
一會兒工夫,護士小姐過來換了吊瓶。
付貞馨又細緻地将流速調到最佳狀态,然後坐在床邊跟黃星聊天。
黃星說:小付總要不你去工作吧,我沒事兒。
付貞馨強調道:那不行!
我要是不管你,那我還有沒有良心了?
我要陪你到出院。
黃星一愣:還用住院?
付貞馨道:住兩天呗。
然後再回家休養幾天。
黃星道:真的不用。
這點兒小傷-------
付貞馨打斷他的話:乖,聽話。
聽話的孩子,會有好東西。
黃星被她的天真無邪所打敗。
輸液輸多了,當然要上廁所。
但是考慮到目前的情況,黃星又覺得不方便。
總不能讓付貞馨提着吊瓶給自己護駕吧?
因此黃星一直忍着,期待早點結束今天的吊瓶。
但是膀胱同志不會因為人的忍耐而增大容量,不一會兒工夫,黃星便覺得肚子疼脹的難受,尿液已經直逼尿道口。
權衡再三,黃星不得不紅着臉提出,要去上廁所。
付貞馨原地了糾結了刹那,卻也笑呵呵地摘下吊瓶高高舉起,催促說:走,我幫你。
黃星苦笑說:不方便。
付貞馨道:那也得去呀!
大活人不能讓尿憋死。
黃星在付貞馨的配合下,緩緩坐起身來。
這才感覺到周身酸痛,活動不便。
伸手想去接付貞馨手中的吊瓶,付貞馨往更高處一舉,說:我偏要效勞。
黃星說:你跟我去男廁所?
付貞馨撲哧笑了,往旁邊一指說:這是單間病房,配有室内衛生間。
黃星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住的這個病房,竟然是帶衛生間的那種。
這種房間住一天,得多少錢?
黃星心裡像是被割了肉一樣,疼。
盡管醫藥費都是付貞馨墊付的,但黃星仍然覺得這錢花的冤枉。
窮孩子苦慣了,沒享受過這種奢侈的待遇。
付貞馨将黃星扶到衛生間門口,騰出一隻手推開門,将吊瓶挂在牆上的挂鈎上,說:你方便嗎,不方便的話……
黃星趕快說:方便方便。
付貞馨說:你身上有傷,别硬撐。
黃星羞怯地說:不硬撐。
我自己能行。
付貞馨沒再堅持,試量再三才松開黃星的手,走出衛生間,在門口等候。
黃星深呼了一口氣,想用左手拉開拉鍊,卻覺得這隻手疼的厲害,不聽使喚。
不知不覺間急出了一身汗。
情急之下,黃星側了側身子,向下微彎,借助重心的力量使左手手臂環落到褲子拉鍊處。
好不容易用手指勉強夠着拉鍊,卻怎麼也使不上勁。
看來,自己這條胳膊傷的不輕。
雖然沒有骨折,也沒脫臼,但肌肉損傷卻有些嚴重。
尿意越來越足,帶動着膀胱和老二脹的難受。
黃星一咬牙,心想疼就疼吧,可别尿了褲子。
于是強忍着劇痛,黃星胳膊上猛然用力,擡小臂按緊拉鍊往下滑。
但事與願違,手抖的厲害,拉鍊仍舊拉不開。
黃星終于算是體會了一回大活人讓尿憋死的痛苦曆程。
努力,再努力,拉鍊仍舊沒被拉開。
但受傷的胳膊卻是酸痛無比,猛然耷拉了下來。
肌肉一陣劇痛,讓黃星忍不住‘啊’地一聲呻吟出聲來。
外面的付貞馨聽到動靜,急忙問了句,怎麼了你?
黃星連忙說,沒,沒什麼。
付貞馨焦急地道:你别硬撐,不行的話我幫你!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難為情?
黃星禁不住苦笑,心想你怎麼幫我?
難道要讓你親手幫我掏出那撒尿的玩意兒,等我尿完,你再幫我塞回去?
這未免也太------
黃星從心理上接受不了。
那會讓人很尴尬。
莫說是讓一位女士效勞此事,就算是讓個男同志幫忙,那也會尴尬的要命。
糾結在衛生間,那種感覺,比身上的傷痛,還要更撕心裂肺。
付貞馨見黃星遲遲不能自理,心下也是相當着急。
黃星是因為自己受的傷,自己無論為他做什麼,那都是理所應當。
此時此刻,還去分什麼性别,還去要什麼面子?
打定了主意,付貞馨算是豁出去了。
要說剛才,付貞馨提出幫黃星,那其實都是客套的成分,她是沒意識到黃星連這種事情都難自理了。
但這會兒工夫,情況緊急之下,她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推開衛生間門,付貞馨一眼便看到,黃星滿頭大汗地站在坐便器前,表情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