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章負罪累累
‘你,你是一頭瘋了的狼!
’
付潔留下這麼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後,轉身離開。
她這一走,黃星頓時覺得身體像是散了架一樣,癱坐在了辦公椅上。
多少愛,多少恨,多少樓台煙雨中。
昨日情,今日怨,明日花落知多少。
愛恨糾葛,情怨難了。
好一對鴛鴦絕配,卻落得,水火不容難再續。
爆發了,痛快了,反抗了。
這一切,沒有給黃星帶來一丁點的安慰。
任憑他口齒強硬,語氣铿锵,卻仍舊改變不了對付潔的深愛。
但是誰又能告訴他,這段感情該怎樣挽回?
他努力過,付出過,但是無濟于事。
黃星瘋狂地抽着煙,讓尼古丁肆意地在自己肺裡打轉,愛人都沒了,空有一副好身體還有屁用!
連續抽了七八支煙,辦公室裡已經煙氣缭繞。
他被嗆了咳嗽了幾聲,走過去打開窗戶,望着一縷縷煙霧從窗戶中散去。
他覺得,這煙,就像是自己與付潔之間的愛情。
那麼經不住考驗,那麼經不起外界的影響。
稍微有一個漏洞,便會千瘡百孔,煙消雲散。
坐回辦公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新建一個WORD文檔,重新在上面寫下了含淚的兩個字:辭呈。
辭呈一示兩份,一份給付潔,一份給餘夢琴。
咬牙寫完最後的落款,黃星草草地通讀了一遍,然後拿着兩份辭呈,直接去了付潔辦公室。
辦公室門關着,黃星敲了一下門,助理雲璐緩緩地拉開門,随即便沖他‘噓’了一聲,輕聲地說:付總她睡着了,她太累了。
黃星走進去,看到付潔正趴在辦公桌上,身體弓起來的樣子讓人心碎。
這一個纖弱的身體,承載了太大的壓力。
黃星目睹了這一場面後,突然間覺得心中的怨氣,仿佛一下子淡化了很多。
對付潔,他實在恨不起來。
雲璐對黃星道:黃總,您找付總有事?
黃星道:當然有事。
沒事兒我來幹嘛。
雲璐瞄了一眼黃星手中的東西,說道:要不然我幫您代轉一下吧,等付總醒了,我交給她。
黃星想了想,說道:算了,還是我親手交給她比較好。
你放心,我就坐這兒,不會打擾到她。
我等她醒。
‘這------’雲璐面露難色。
黃星反問:怎麼,這也不行?
雲璐趕快說,不是不是,不過---------她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及時收住了後話,轉而道:那您先坐下,我幫您倒杯水。
黃星默默地坐在了沙發上,手裡這兩份東西上的‘辭呈’二字,深深地刺痛了他的雙眼。
他也懶的再去看,再去傷感。
幹脆把它們往旁邊一放,靜坐等候。
雲璐進了裡屋,似乎是去整理什麼東西去了。
黃星擡頭望着仍舊趴在桌子上睡覺的付潔,心裡五味翻騰。
他很想脫掉自己的外套,去給付潔披上。
但又怕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認為是自己在向付潔舉了白旗。
黃星甚至能聽到她微弱的喘息聲,她睡的那麼坦然,身體微微地起伏着,她頭發有些淩亂,一绺黑絲被壓在了頭下面,亂發粘住了她的腮,蒙住了她的眼,觸到了她的鼻。
如果自己的離去,能夠讓付潔開心,那麼黃星也認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付潔的身子突然動了動。
黃星以為她醒了,正想站起來,卻發現付潔變幻了一個姿勢,緊接着一隻小拳頭拍了一下桌面。
‘黃星,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
她輕聲呢喃着,但沒醒。
可能是做夢了?
黃星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也不知是為什麼,在這一瞬間裡,黃星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個罪人!
自己傷害了她,深深地傷害了她!
她隻是個女人,柔弱的女人,自己怎麼能用那麼兇狠的語氣跟她說話,斥責她,抨擊她,甚至是侮辱她!
一股強烈的愧疚感與同情感,油然而生。
這個外表堅強霸氣的女強人,内心其實是柔軟的。
她曾經給予了自己太多太多,自己能有今天的一切,離不開付潔的栽培和提拔。
但是就在今天,自己卻像一隻野狼一樣,嚴重地傷害了她!
是的,在會議室,她的确沒給自己留情面,但是自己又怎能以牙還牙,當衆跟她唱反調,觸怒了佳人?
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麼?
黃星在心裡一次一次地反問自己。
此時此刻,他多想走過去,把衣服披在她柔弱的身體上,用手,輕輕地幫她梳理淩亂的發絲。
但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
又過了一會兒,付潔突然長歎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擡起頭來,坐正了身子。
但她的眼睛始終閉着,遲遲沒有睜開。
仿佛是在擔心,一旦睜眼看到現實的一切,就會撕心裂肺的痛哭一樣。
她伸展了一下胳膊,用手往後整理了一下被壓亂的頭發,然後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一開始,她的眼睛很迷茫,很凄涼。
直至他終于見到了黃星的存在。
她愣了愣,懷疑自己仍在夢中。
揉了揉眼睛,才敢确定自己醒了。
付潔的身子猛地聳動了一下,甚至是驚詫到了沒有表情的地步。
她望着黃星,仿佛此刻自己的大腦不再運轉,心髒不再跳動。
因為她已經找不到任何與他開口的方式了。
黃星不失時機地站了起來,走了過去,站到付潔面前,把手中的兩份辭呈遞到辦公桌上。
付潔淡淡地說了句:這是什麼?
黃星道:我的辭職報告。
付潔把頭轉向另一側,很輕聲地道:我隻是随便說說,那是氣話。
拿走。
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
确切地說,她這樣做,是給了黃星一個台階下。
但黃星偏偏不是那種見台階就下的性格。
他出身再平凡,身體裡還是有那麼幾塊傲骨的。
黃星強調道:兩份。
一份你留下,一份麻煩你轉交給餘總。
我不方便出面,拜托了,付總。
付潔腦袋動了動,用手托着額頭,道:你是不是不把我氣死,你就不死心?
黃星道:我沒氣你。
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付潔道:我沒有。
你再,再回去好好考慮考慮。
我也,我也考慮考慮。
黃星堅定地道:不用考慮了!
拉弓沒有回頭箭,我沒選擇了。
付潔拎起這兩份辭呈,在黃星面前揮了揮,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你知不知道,我一旦收下這個,将意味着什麼?
黃星道:我知道。
我已經決定去面對了。
‘黃星你-------’付潔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我現在可以給你答複。
首先,我不能批準你辭職。
也就是說,你可以拿回你的東西,回你辦公室了。
黃星指了指桌子上的辭呈:你還沒看。
付潔道:不用看。
也沒必要看。
黃星道:可是我已經寫出來了,我花了很多的時間。
是嗎?
付潔怨憤地望了黃星一眼,然後拿起這兩份辭呈,當着黃星的面兒,撕了個粉碎。
付潔說,現在,它沒了。
黃星搖了搖頭,說,它還在。
我電腦裡有備份。
付潔急的連連晃腦,皺眉說道:黃星你是不是非要跟我杠上了?
跟我唱對台戲,真的就這麼過瘾嗎?
黃星一聳肩膀:我沒有。
您忘了,我隻是按您的吩咐做的。
付潔再次強調:我那是,那是氣話!
黃星道:君無戲言。
‘你---------’付潔站了起來,說道:黃星,你告訴我,你到底想怎樣?
黃星無辜地道:沒想怎樣啊。
隻是想按照付總您的思路走。
但我這不叫阿谀奉承,我這是激流勇退。
與其被淹沒在狂風暴雨之中,不如先躲個清靜。
也許我會去開個快餐店,到時候付總去了,肯定會給您免單。
‘我--------’付潔差一點兒又沖動起來,但最終她還是克制住了,問道:是跟那個賣馄饨的美女,一塊嗎?
黃星道:跟她有什麼關系!
各幹各的,不扯夥。
不過請付總放心,我黃星餓不死。
付潔擺了擺手,俏眉輕皺地道:好吧,你先回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黃星指了指付潔的電腦,說道:那我等你消息。
辭呈我一會兒會傳你郵箱一份,你先看看,我很快就把它們打印出來。
這次希望您手下留情,我用的可是公司的辦公用紙。
付潔沒再說話,隻是用雙手捂住了臉頰,突然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黃星離開了付潔的辦公室。
回去,坐下,發送郵件,然後又把辭職打印了兩份。
他有時候很會很倔強,八頭驢都拉不回來。
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沒了回頭路。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把黃星吓了一跳。
打開一瞧,來電者是李榕。
黃星沒心情跟任何人說話,于是按了拒接鍵。
但緊接着,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黃星以為仍然是李榕,于是繼續很幹脆地按了拒接鍵。
在這空當裡,一個悠閑的身影,從過道一晃而過。
黃星追過去看了看,發現竟然是包時傑,正倒背着手在樓道裡跨步,嘴上還哼哼着小歌。
黃星恨不得跑上去,像莊書雯一樣,狠狠地往他屁股上踹一腳!
在某些程度上來講,這個孤傲的男人,是引發自己和付潔矛盾的重要導火索之一!
手機鈴聲繼續響起,黃星不耐煩地打開,這次他按了接聽鍵,沒等對方說話,便開口罵了起來:你還沒完沒完了?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沉穩成熟的女音:喲,是誰惹了我們的黃總這麼生氣啊?
黃星一聽,頓時傻了眼!
對方根本不是李榕,而是------
而是餘夢琴餘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