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就别走了。
”蘇膺迪把目光停在了漫雪的身上,“既然來了,就帶你侍女去遛遛馬吧。
”
“不行!
”元皓易攔着漫雪身前。
蘇膺迪冷笑了一下,對元皓易身後的兩個人使了一個眼色,元皓易被他們死死壓住,動彈不得。
漫雪咬住了下唇,她看到他的眼神,是那樣的舍不得。
她也看着他,堅定地說“既然二殿下有如此雅興,奴婢怎麼掃興。
”她用眼神告訴他,你不能有事。
“不行!
”元皓易沖着蘇膺迪喊道“蘇膺迪你好歹也是個王,居然對侍女下手,也不怕損了你自己的身份,有種沖我來!
”
蘇膺迪捏住了元皓易的下巴“喲,不過一個侍女,也值得你動怒?
”
他狠狠地松開了元皓易,“今天她逃不了了。
”
“來人,綁上!
”蘇膺迪的臉上閃過狠厲的眼神。
漫雪她本來就被綁着,被蘇膺迪的手下不廢吹灰之力就被提了起來,然後用一根繩子綁在馬鞍上。
牽馬的人來到一片空地之上,漫雪跟着馬的後面,臉被馬尾無情地甩到,被抽得生疼。
而在高樓之上,蘇膺迪看着下面的漫雪,一臉玩味地說“想好了嗎?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
被兩個大漢押解下的元皓易,被人強按着頭看着高牆下的漫雪,漫雪擡頭有好好看到了元皓易那種眼神,憐惜、痛心、不舍更多地是自己不能保護漫雪而感到自己無能的自責。
這不是他想要看見的,漫雪現在可憐的處境,映襯的隻是他的失敗。
漫雪終于明白了過來,蘇膺迪把自己弄下場的目的,并不是讓我當這該死的人肉沙包,而是用我的慘痛,來逼迫元皓易順從他的條件。
因為她看到了蘇膺迪一直拿着東西,站在元皓易的右側,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而漫雪成了蘇膺迪要挾元皓易的死穴,一個緻命的死穴。
漫雪小跑着跟着馬匹跑,而前面的那匹高頭大馬不過是在閑庭信步一般地繞着場地走。
當騎手上了馬,漫雪就覺得跟着馬跑就越來越吃力,漫雪的額頭上汗漸漸開始密集了起來,腳步開始虛軟。
不知道跑了幾圈,騎手突然停了下來,漫雪因為慣性直接撞上了馬腿上,這馬還生氣地踢了漫雪一腳,漫雪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漫雪擡頭看着高樓上,蘇膺迪對着元皓易說了什麼,他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蘇膺迪身旁的人用漢語喊道“遛馬的感覺怎麼樣?
如果感覺不好了,你可以喊停啊!
”
漫雪垂下了頭,還沒來得及站起來,馬匹就飛快的跑動了起來,漫雪被拖着隻感覺自己腹部和大腿在地上摩擦地生疼。
馬腳下揚起的粉塵讓漫雪嗆得不能呼吸,她意識這樣被馬拖着,就算不會被它拖死也會被這些粉塵給嗆死。
漫雪嘗試着用後背來抵擋,在嘗試了無數次後成功了,漫雪仰着頭換了一口氣,仰着頭看到了天空那高懸的太陽,它照耀着大地,它照耀到的地方就有光明和溫暖,而但凡有光的地方,就會有有黑暗和冰冷。
漫雪側着頭,看到高牆上站滿的人,都在歡呼,他們想看的隻是一頭快馬把自己這個敵國的侍女給弄死,他們想看的隻是她被打弄成一灘肉泥!
在這裡,人性的卑劣和惡趣味被無限放大,沒有人,會覺得弱小的那一方就是可憐。
漫雪蓄滿疼痛的眼睛終于逐漸清明,就在漫雪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時候,忽然看到了落落。
一臉靜默的,拿起了手中的毛筆……
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強迫,他隻是在拿起筆的瞬間,示意蘇膺迪,停下來。
蘇膺迪玩味地看着,他的手舉在半空中,卻沒有落下。
不可以!
不管他們要元皓易簽的是什麼,都會關系現在整個戰事的格局,不知道要多少人要死于非命,流離失所……
鹹濕的眼淚從眼眶中滑落到了鼻尖,原來我顧漫雪在你值這麼重的分量。
漫雪知道,身體機制上的限制,并不能因為決心與鬥志而改變,但是,它卻讓你在心裡重複道,哪怕皿肉模糊,絕不會再倒!
絕不倒下!
漫雪看着在飛揚的馬尾,剛才還掃在他臉上的馬尾,漫雪艱難地展開被捆綁的雙手,奮力抓住了馬尾狠狠地一拽,馬吃痛地嘶鳴了一聲,騎手往地上摔了下來。
原本躁動的人群中變得安靜。
安靜的片刻,迅速唏噓起來,一直沒有把視線投過來的蘇膺迪忽然扭過了頭,而抓着筆還未來的急落下字迹的元皓易,也跟着擡起了頭。
所有人都望了過來,蘇膺迪随意地坐了下來,翹着着他那隻竹片包紮的腳,陽光投在他的身上,他的臉上投下色陰影,讓他顯得更加地陰狠。
而在身邊的元皓易隻是雙目陰沉地看着漫雪,不喜不怒。
漫雪看到元皓易的表情,嘴角的笑慢慢地淡了下去。
漫雪站在那裡,衆人矚目的地方顯得那樣無所适從。
自己就像一隻小小蒲公英,不知道無情的風是往哪個方向吹。
蘇膺迪終于做了停下的手勢,并讓手下的人,給漫雪解開了綁在手上的繩索。
剛才的氣力一下子沒有了,漫雪倒在地上,看着天空中豔陽,剛才看到太陽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裡,沒有想到她還等活着,在看到這個太陽。
隻是她的眼前,出了蘇膺迪的臉,他勾着嘴角,伸手給擦了一下漫雪額頭上汗,優雅而危險地說“沒想到,你居然敢拽馬。
”
“本王還沒見過這麼有好玩的女子,本王答應你一個要求。
”
蘇膺迪笑的表情,十分像吐着信子的毒蛇,冷皿、無情、又殘忍。
他的話漫雪是不會相信一個字的,她坐了起來尋找着元皓易的身影,還好他就在蘇膺迪的身邊,可是他低垂的眼眸并沒有給漫雪任何的提示,隻有包容一切的寬容。
他贊同,漫雪的一切決定。
漫雪盯了蘇膺迪三秒鐘,就做出了決定“我要和王爺回南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