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歸說笑,但是許冰心還當着就這一段跟容璟然讨論起來,容璟然并不放在心上,左右隻不過是哄許冰心開心的,并不是真的要給她講大道理。
中午許冰心想吃烤魚,容璟然覺得對孕婦不好,就改坐了水煮魚,許冰心也照樣吃的不亦樂乎。
下午便有一個阿姨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被鄭岩送到了别墅這邊撄。
許冰心見了鄭岩驚訝極了:“怎麼是你?
”
鄭岩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癱,聲音不大不小音調不高不低的說:“夫人讓我過來保護小姐。
”
聽是媽媽的意思,許冰心就放心多了,可能是媽媽擔心她在這邊每個依靠的胡思亂想,鄭岩保護她許久,盡心盡力,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吧!
“我家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許冰心讓鄭岩坐下,鄭岩看了容璟然一眼,容璟然說:“我去安排這位阿姨的住處吧!
阿姨您貴姓?
”
保姆阿姨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的說:“我姓趙,你們叫我趙姨就行。
”
“嗯趙姨,您跟我來……”說着帶着趙姨朝給她預留的房間走過去。
這個海景房一百八十平的大笑,四室兩廳。
容璟然将趙阿姨帶進去之後說:“趙姨,您辛苦,請您來,是覺得您年歲大,懂得多又細心,外面那一位千金大小姐出身,嘴巴刁,以後您受累。
償”
趙姨說:“璟少爺放心,趙姨的廚藝您還不放心嗎?
别管她喜歡川湘粵哪個菜系我都做得出來。
”
“您費心了……”
……
客廳裡,鄭岩從自己的小包裡拿出一個檔案袋:“這是我臨行前,夫人囑咐我交給您的。
”
檔案袋裡是幾張照片,要麼是海天一線的絕美風景,要麼是山清水秀美麗風景,隻是這些風景照裡面毫無例外的都帶着一棟房子。
照片的被面寫了字,反過來看居然都是地址。
許冰心想了想就收了起來說:“我知道了,謝謝你鄭岩。
我爸媽都還好嗎?
”
“先生還是老樣子,太太每天幫他做按摩,現在手能握住一個蘋果不掉落了。
”鄭岩如實回答。
對于腦出皿腦皿栓後遺症的患者來說,不能動的那側腿腳胳膊或者手,能動一動都是奢望。
現在爸爸有這樣的進步,許冰心心裡很欣慰。
過了一會兒又問:“我大哥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
鄭岩說:“四少的腿好了許多之後就在陶小姐的陪同下出來主持事情。
本來二夫人想要二少爺或者三少爺出來主持許氏的事情,三少爺沒有興趣壓根不出面,二少爺出面一次當衆宣布自己支持四少爺。
”
“四哥現在在管理許氏?
”若是别人管理,許冰心還有些擔心,若是四哥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就算四哥讨厭媽媽,但卻不會虐待媽媽,而且一定會善待爸爸。
“那就好!
”許冰心放了心,手不自覺的放在肚子上,看鄭岩的眼睛看向自己,又慌忙把手拿開說:“你也辛苦了,不如先去休息吧!
”
鄭岩點點頭,朝着客房走去。
剛好容璟然交代了趙姨從趙姨的房間出來,就看到鄭岩然後手指了指他房間的方向說:“那間!
”
“謝謝了!
”鄭岩跟容璟然點頭之後就朝着房間走去。
容璟然回到客廳,見許冰心已經站了起來,走過去問:“怎麼了?
”
許冰心說:“我有點困了,想要回去休息。
”
“恩!
我陪你。
”說着伸手攔住許冰心的腰,就朝客廳的另外一側走去。
四室二廳,客廳的左側是主卧和次卧,右側是另外兩間次卧,鄭岩和趙媽住在右側,許冰心很容璟然住在左側。
許冰心回了房間之後,打了個哈欠問:“以後我們四個人就同一屋檐下了嗎?
”
容璟然笑:“是啊,可以湊一起打麻将。
”說着掀開被褥用手掃了掃床單看着站在床位并不過來的許冰心問:“不是困了嗎?
還不過來?
”
“我們什麼時候去領結婚證啊?
”許冰心也說剛剛見到鄭岩跟趙姨之後才想起來的,兩個人來這邊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領結婚證嗎?
可是到了這邊之後,卻不見容璟然再提起。
容璟然真起身抱住許冰心的腰,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說:“戶口本被容予帶走了。
”
“額?
”許冰心瞪大眼睛:“為什麼?
”
容璟然不吭聲,隻是伸手扶着她的臉頰,許冰心眨眨眼睛問:“是不是因為那天見面的時候我說他是大公雞,所以他……”
容璟然“嗯”了一聲,許冰心的小臉皺巴巴的糾結在一起:“他怎麼那麼小氣啊?
”
“他從來都不大方。
”容璟然說着抱住許冰心坐到床邊說:“好了,别擔心了,這件事兒我會處理。
”
“哦……”許冰心躺下之後問:“他一直不給我們戶口本是不是我們就不能結婚?
”
“不會。
”容璟然踢了鞋子也跟着躺上來,抱住許冰心輕輕的拍着她的脊背說:“等到你爸媽過來,我們就結婚。
”
“嗯!
”似乎是一個承諾,哄得許冰心非常開心也非常安心。
她跟容璟然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結婚的話我想要穿婚紗,還想要穿旗袍。
”
“嗯!
”
“可是我肚子大的話穿旗袍不好看,我們穿古裝好不好?
”
“好!
”
“鳳冠霞帔的話我想要自己設計,我心裡已經有想法了哦!
”
“嗯……”
……
隻不過許冰心沒有想到,自己所有的美好願望,都沒可能實現了。
她沒有等來她的爸媽,她的爸爸去世了……
這個消息也就是許冰心在這海景别墅了住了三周之後,張嫂打電話來告訴許冰心的。
當時容璟然因為公司的事兒出門去了,許冰心跟趙姨坐在餐桌旁跟着趙姨學包餃子,而一臉酷酷表情的鄭岩被許冰心丢了一件圍裙過去穿着圍裙擀面皮……
這個時候容璟然留在家裡的手機響起,許冰心聽鈴聲是媽媽的手機,就笑着說:“一定是我媽想我了!
”所以自己親自去接。
接聽之後确實張嫂悲切的聲音:“小姐,老爺去世了……”
一句話就像一把匕首刺在了許冰心的心口:“你說什麼?
”
張嫂說:“老爺一星期前突然又犯病了,腦梗阻,搶救了半夜才搶救過來,在醫院住了一星期,剛剛停止心跳……夫人太激動暈過去了,我也沒了主意就給您打電話!
”
許冰心渾身開始發抖,她覺得自己腦袋裡一片空白。
媽媽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分明還告訴她,爸爸的情況好轉了,怎麼一轉眼就不好了?
“不……你騙我……你在騙我……”許冰心太過激動,後退着腳下不穩一下子跌在沙發上。
在她大叫的時候鄭岩就丢下手上的東西三兩下就跳了過來,看許冰心面色慘淡忙問:“小姐怎麼了?
”
下一秒就見許冰心緊緊抓着手機嚎啕大哭:“鄭岩……我爸爸……我爸爸……”卻始終說不出來……
鄭岩拿過手機看到來電上顯示的是“媽媽”,就慌忙接過去,剛‘喂’了一聲那邊就挂斷了。
許冰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趙姨走過來也驚叫一聲:“小姐,你……出皿了!
”
鄭岩一看果真見許冰心做過的地方一片皿迹,而她穿的裙子上也沾染了許多。
二話不說想打電話叫醫生,然後直接帶着許冰心下樓一路開車狂飙到醫院。
醫生緊急檢查,鑒于許冰心最近保胎效果比較好,最後還是保住了孩子,但是也囑咐不能再劇烈運動或者情緒激動,要盡量保持平和。
容璟然趕來的時候,許冰心躺在床上還不住的抽泣。
見了他就像是見到了可以依賴的人一樣起身抱住他大哭:“我爸爸……我爸爸……容璟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看我爸爸!
”
容璟然臉色鐵黑,但看着懷裡哭成淚人兒的人,心也跟着揪起來,她拍拍她的肩膀說:“别哭!
我帶你回家,但是首先你要養好身子!
不然沒辦法坐飛機……”
“那就開車回去!
”許冰心緊緊抓住容璟然的衣服,很努力才遏制住自己的哭泣:“哥哥出事,爸爸也出事,我不在我媽會崩潰的,容璟然我們要快點回家!
回家!
”
看着她痛苦又努力忍着的樣子,容璟然更是心疼,抱住她哄了好半晌才答應說:“我明天就帶你回去,但你要答應我今天好好配合醫生!
不然伯母剛剛失去伯父再失去外孫會更痛苦的,對不對?
”
對症下藥才是最快的方法,說到許冰心心坎兒裡的确能讓她乖乖的聽話。
于是許冰心不吵不鬧,也不哭了,認真的配合醫生打針吃藥好好的睡覺。
哄睡了許冰心容璟然囑咐趙姨看着許冰心,這才出門,見鄭岩筆直的站在門口,眉頭一縮,扭頭我那個樓梯的方向走,鄭岩跟在他身後,兩個人爬上樓頂,容璟然才問:“怎麼回事兒?
”
鄭岩就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容璟然緊緊皺着眉頭:“發生這樣的事情,陶女士是在你打電話通知我冰心正在搶救之後我趕來的路上才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還第一時間囑咐我最近千萬不要讓我給冰心看電視,看報紙玩手機,囑咐我千萬不能讓她知道這件事兒,她又怎麼可能打電話給冰心告訴她?
”
容璟然聲音低沉的叫人悶的上不來氣,鄭岩緊皺眉頭:“可是電話号碼的确是陶女士的。
”
“陶女士告訴我,她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昏倒了……”容璟然轉向一旁的欄杆,伏在上面嘲笑看,十三層樓的高度,足以讓人摔得粉身碎骨。
“是誰能第一時間接觸到陶女士的手機把這個時期告訴冰心還不被陶女士發現呢?
”容璟然幽幽的問:“你确定你從那邊來榕城的時候,許保國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很好?
”
“确定!
我陪陶女士去醫院給許先生做了一次全身體檢之後才過來的。
”鄭岩堅定的說。
容璟然蓦然轉身:“那許保國為什麼會在好轉的情況下,三周後病發猝死?
”
鄭岩一臉的嚴肅:“這事兒有蹊跷!
”頓了頓又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
容璟然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去,看着遠處的風景,許久之後悠悠歎氣:“養父,讓我娶雪琪。
”
“什麼?
”鄭岩驚訝的上前一步,眉頭高挑:“那小姐怎麼辦?
”
“哪位小姐?
”容璟然突然笑了一下,轉過身來,隻見臉上的笑苦的讓人看着都難受:“鄭岩,你忘了你是從哪裡出去的?
你姓什麼?
你為誰做事兒?
”
“……”鄭岩也沒有回答,隻是盯着容璟然好半晌問:“你打算怎麼辦?
娶岑小姐?
那麼許小姐和肚子裡的孩子呢?
”
容璟然又轉過身去,這一次徹底的沒有回答……
……
許冰心回到許家,就見大門敞開着,無數來吊唁的人穿着黑衣,帶着白花。
不管許保國生前是不是跟他們相識,但許家的大家長過世,餘威還在。
雖然許氏最近出了很多事情,雷厲風行的許保國不見了,可許家不乏力挽狂瀾的人!
這位許四少不就是其中一個嗎?
許冰心下了車,腳下都是軟的,走到靈堂,看父親已經僵化的身子躺在水晶棺裡面,面容經過化妝,想的慈祥和藹。
母親陶麗萍跪在一邊,不住的往前面的罐子裡放紙錢。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許五小姐……”陶麗萍才緩緩的擡起頭……